鍾晚遲疑要不要喝,偏過頭,看到梁序之將杯中剔透的酒液一飲而盡,喉結上下滑動,將玻璃杯放在水邊,取過餐巾輕拭唇角。
她轉回頭,緊皺著眉,就義般抿了小口,聽到耳邊低沉的聲音,「喝不慣就不用喝。」
鍾晚擱了杯子,馬上端起另一邊的果汁衝掉口中的濃烈的酒精味,小聲:「…我就嘗一下。」
之後,老人又問起一個人名,梁序之沒答,看了眼鍾晚,平淡地說:「你去帶盤水果給林叔。」
這是要支開她的意思,鍾晚懂,隨手拿了個盛著各種莓果的餐盤,出餐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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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叔正坐在院子裡乘涼,劃著名手機看什麼新聞,見到她出來,沒多問,又去搬來兩把椅子,把果盤也放那。
「鍾小姐如果覺得冷,車上有梁先生的衣服。」
鍾晚半開玩笑道:「那我可不敢穿。沒事,也不冷。」
林叔笑著說:「其實不用太怕梁先生,尤其是您。」
鍾晚笑:「我儘量吧。怕他的人應該不少,沒辦法的,畢竟身份地位擺在那裡。」
她想了想,又輕聲問:「對了林叔,梁先生的腿…是完全走不了路嗎?」
也不知是天生的,還是曾經受過什麼傷。
林叔笑了笑:「抱歉,我不能說。您最好也不要去問梁先生,他不喜歡有人提起這個。」
鍾晚深吸一口氣,嘀咕:「剛才您還說我不用太怕他。」
林叔視線停頓片刻,似乎也不知道怎麼表述合適,索性朝她笑笑,很和藹的語氣:「等您跟先生相處久,就明白了。」
鍾晚望了望天,半真半假地:「…但願我能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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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回去時,桌上半瓶威士忌已經空了,烤盤中的炭火也熄滅,油煙機仍在工作,空氣里有淡淡的菸草味。
事情大概是都談完了,梁序之看向她:「回吧。」
鍾晚輕「嗯」一聲,去推輪椅,再次穿過院子,回到車上。
車子已經發動,她忍不住回過頭,隔著車窗又看幾眼被擺得滿滿當當的院子。
梁序之:「在看什麼。」
鍾晚如實答:「看院子裡那些雕塑。」
「有喜歡的?」
鍾晚搖頭,笑了下說:「欣賞水平有限,看不出雅俗。我只是在想,陳查斯老師一個雕塑能拍到上百萬,為什麼不把院子裡這些都賣出去。看這數量,應該能賺好幾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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