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他上次的話在,她還以為此行中會發生什麼。
但轉念一想,梁序之一天一夜沒合眼,她又是刀俎上的魚肉,當然不急於這一晚。
梁序之正欲沿著走廊繼續向前走,手突然從身後被拉了一下。
他回了下頭,眉梢微動,「什麼意思。」
大概是今晚的梁序之沒那麼嚇人,鍾晚大著膽子拉住他,而後就鬆開手,沖他笑著說:「沒什麼意思。」
「晚安,您好好休息,明天見。」
梁序之輕笑了下,抬手划過她的頭髮,很輕的力道,給她造成一種溫柔的錯覺。
「明天沒你的事,想去哪玩跟陳媽說,她會派司機送你。我出門前給你留張卡,想要什麼就自己買。」
「…好。」
鍾晚有點不信他之前沒養過情人了,這一串交代的如此自然。
雖然,養沒養過對她來說也並不重要。
梁序之轉回頭,「進去吧。」
客房很寬敞,裝修和樓下大廳一樣,也是花了心思的。
牆上貼著歐式花紋的壁紙,溫暖的淡黃色調,不知是經常更換還是用了什麼特殊材質,在三面環海的澳城,一點潮濕的痕跡都沒有。
空氣里有淡淡的晚香玉香薰味,床單應也是新換的,也是低飽和的米黃色,除了洗衣液的香味外,還有被陽光曬過的味道。
鍾晚去浴室洗了澡,就換上睡衣躺在舒適柔軟的大床上。
可這一夜睡得並不安生。
也許是在賭廳打了幾小時麻將的緣故,睡到天蒙蒙亮時,她就夢到小時候的事。
那時,盧文茵和鍾重臨還沒離婚,一家三口住在深城周邊的鎮上。
鍾重臨還沒有染上賭癮,忙著自己工廠的生意,閒暇時就會叫上鄰居家的夫妻,去家里一起打麻將玩。
鍾晚還很小,看不懂麻將怎麼打,就搬個小板凳坐在盧文茵旁邊,撿他們打到牌桌上不要的牌在地上壘城牆玩。
每次城牆壘到最高時,盧文茵就笑著收走她地上的麻將牌,跟她說他們要開始下一局了,再揉揉她的腦袋。
可在她小學時,鍾重臨的工廠有批貨出了問題,資金鍊斷裂,沒錢給工人發工資,還欠著上游供應方的錢,晚上回家時總是萎靡不振的,催款的電話接個沒完。
於是盧文茵回了幾次港島,問從前認識的人替他籌錢,很容易就補上了工廠的空缺。
但也是從那時起,兩人開始頻繁爭吵。
鍾晚現在都記得,隔著一道臥室門,鍾重臨質問盧文茵的錢是問誰借的,又信誓旦旦說等工廠效益好些,這錢他馬上就還上。
事與願違,工廠後幾批貨也都有瑕疵,家里的經濟條件急轉直下,盧文茵去港島的次數越來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