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了比剛才更親近些的稱呼。
安靜好半晌,紀為南嘆了聲氣:「我原本以為,當年她跟你母親是很好的朋友,沒想到…你母親的死,其實不是自殺,而是…跟她有關。」
鍾晚默了會兒,語氣都有些僵硬,「您…是聽別人說了什麼,還是…」
紀為南:「我有證據。」
鍾晚深吸一口氣。
下一場戲的時間馬上就到,電話里也不宜多談,她說:「紀叔叔,明後天我都沒有安排,看您什麼時候方便,可以見面說。」
紀為南跟她約了明天中午的時間,還在上次的茶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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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上次一樣,鍾晚到達時,紀為南已經坐在茶室中了。
等侍應生出去後,紀為南給自己倒了一杯又一杯茶,給她講述了一個複雜且漫長的故事,大意跟之前盧文卓講的都差不多。
聽完,鍾晚問出了她最關心的問題:「關於這些…您有什麼證據?」
紀為南看著她,說:「有梁虹姍找寫手寫的劇本內容,裡面包括了警方確認阿茵是自殺那段錄音獨白。除了幾個寫手的證言和發給梁虹姍的郵件記錄,還有…」
「阿茵『自殺』那天,她司機的證言。那天司機送她去過元朗,阿茵當時住的公寓附近。司機在那天之後,就被她送去了國外,前幾天才聯繫上。」
「這些足夠啟動案件的重新調查了,警方也許還能找到其他證據。」
鍾晚垂眼坐在沙發上,沉默了許久。
她原以為還剩半年,憑她自己的能力,去查證據堪稱大海撈針。沒想到如此突然的,紀為南就查到了足夠啟動案件重新調查的證據,還主動聯繫了她。
鍾晚依然覺得有些不真實,甚至都懷疑她這兩天是在做夢。
她儘量讓自己保持鎮靜,緊攥住衣角,問:「這些…都是您查到的嗎?」
紀為南目光有一剎那的閃躲,但鍾晚此刻心神更加不寧,沒有捕捉到他那轉瞬即逝的掩飾神色。
片刻後,紀為南只說:「是我…認識的人幫忙查的。」
鍾晚深呼吸,鼻尖都有些發酸。
「…謝謝您,紀叔叔。」
她緊抿了下唇,聲音微微發顫,再次重複道:「真的謝謝您…」
紀為南此刻眼神也極其複雜,安靜了會兒,嘆聲說:「阿茵是跟我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雖然她走了這麼多年,我…也已經成家,但心裡還總是會記掛著她。」
「別說謝不謝的,如果我一早知道事情會是這樣,我……」他頓住,抬手掩面道:「罷了,哪有那麼多如果,也都怪我,沒有想到這一層,沒有早點看清梁虹姍,這麼多年都被她蒙在鼓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