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喻就打了個電話過來。
寧頌接了,濮喻問:「成績這麼好。」
「今天打得很順利。」寧頌說。
濮喻「嗯」了一聲。
寧頌跟他聊了兩句比賽的事,濮喻說他下午回校。
然後濮喻忽然說:「我有點想你。」
射擊館除了同伴們偶爾的射擊聲再聽不到別的,寧頌在午後的倦怠里選擇了沉默。他其實感覺的出濮喻在試探他,和昨天在車上的擁抱一樣,可能有劫後餘生的後怕和情難自製,但肯定也有幾分試探。他想起昨夜回到家後的沉默。有時候沉默比言語更有力量。濮喻受到了來自它的鼓勵,說:「我昨晚上夢見你了。」
寧頌就把電話掛了,他發現自己可恥地突然勃,起了。
他從地上爬起來,緩了一會,繼續射擊,連續幾槍都脫了靶,身上反倒出了一身汗,人都被陌生的情,潮吞沒了。
他在射擊館一直練習到傍晚時分,黎青元又來看他,這一回卻沒進來,只在門口喊:「別練了,今天外頭晚霞超美,你快出來看。」
他隔著玻璃其實就看到了,雨後初晴,天空一片金燦燦的。
他笑了笑,黎青元還在催他,他應了一聲回到休息室,收拾了一下,打開他常用的柜子,拿包的時候發現他背包上放了個四四方方的東西,上面還有一張藍色的紙。他拿出來,先看了一下紙上的內容,就愣住了。
「我一直在想,要什麼的告白才能和別人不一樣。
想了想,我好像也沒有別的特長,《茉莉》的曲子完整版出來了,今天我提前錄製了一張,我人生的第一張唱片,送給你吧。」
寧頌將那張唱片拿起來,看到唱片的封面,是一株他很熟悉的茉莉花。
有些模糊的綠色葉梗,簇擁著一朵小小的盛開的茉莉花,主體是墨綠色的,只有茉莉花一點白,很美,很文藝。
啊。
啊。
這一刻,他的心啊。
這禮物,實在太珍貴。
他長長地呼氣,感覺自己眼睛都有些濕潤了。
他扭頭朝周圍看了看,誰都沒有看見。
他將唱片裝進包裡面,一個人恍恍然出了體育館,外頭樹木翠郁,晚霞金黃,仿佛是盛夏才有的模樣,他像是在做夢,浮在酸沉沉的大海里。
他走了幾步,就聽見校廣播在播放音樂,播放的是純音樂,一開始他也沒有太在意,可他高潮部分他聽出來了,是《茉莉》的旋律誒。
旋律熟悉到他都會唱,沒人知道他偷偷看過多少遍。
【遠方的人有歸期,愛的人會在一起,茉莉說莫離,我說就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