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因為,此前的確沒人治好過這個病。」白蘞與盧鶯鶯說話時,語調溫柔得仿佛變了一個人。
賀枕書不適應他這說話的語氣,連忙又問:「那他是如何治好的?」
白蘞道:「他將那腫瘍切除了。」
「切除?」
「對,切除。」白蘞抬手在半空虛虛比劃一下,「在腦袋上劃開個口子,直接將病灶切除,那名醫似乎叫這法子……手術。」
賀枕書不說話了。
他意識到白蘞想說什麼。
「裴小公子的病只靠湯藥扎針恐怕收效甚微,你們若是願意,可以去尋那名醫瞧瞧。若他這手術的法子能施展在裴小公子身上,將心口剖開,疏通堵塞的經脈,讓氣血運轉恢復正常,應當就能完全治癒。」白蘞道。
「可……」盧鶯鶯聲音微顫,似乎被嚇得不輕,「可是將心口剖開,人不就死了嗎?」
「我也只是猜測罷了,試與不試,你們可以自行決定。」白蘞收起腕枕,站起身來,「不過,那名醫開顱治療尚能把人救活,剖開心口,說不準也有法子讓你活下來。」
「當然,想請動那名醫為你們診治可不容易。聽聞,已經有達官貴人一擲千金想求他出手,可人家壓根不理。」
「你們想見到他,恐怕還得費一番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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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後,賀枕書與裴長臨離開了醫館。
小夫郎自從聽白蘞說完那神乎其□□醫後,便一直魂不守舍,裴長臨喊了他好幾聲,他才緩過神來:「……怎麼?」
「應該是我問你怎麼。」
兩人去醫館看病耽擱了不少時間,這會兒早市結束午市剛開,街上行人比早晨少了許多。
裴長臨牽著自家小夫郎走在街市上,含笑道:「到底是你要治病,還是我要治病,我都沒這麼擔心。」
賀枕書抿了抿唇。
他怎麼可能不擔心,那大夫的醫術再高明,治好了再多的人,也不敢保證他一點失誤都不會有。那畢竟是往身上動刀子,萬一出了點什麼事……
賀枕書都不敢細想下去。
可讓他直接出言反對,他又做不到。
裴長臨已經和以前不同了,賀枕書能感覺到,他心裡是希望自己能夠被治好的。他想過正常人的生活,不想再拖累家人,不想被旁人說是個累贅。
如今好不容易有人給他指了明路,賀枕書又怎麼可能開口讓他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