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枕書問:「怎麼說?」
裴長臨輕聲笑了笑,神情有些無奈:「賀先生,那幾張圖紙好歹出自你手,繪得有多精細,你自己不知道?我們兩人一起都花了近三天時間才完成,你真覺得有人能在這麼短時間內,將圖紙謄抄得一模一樣?」
「……你是不是太看輕自己,也太看輕我了?」
賀枕書愣了下,別開視線:「別……別這麼叫我。」
裴長臨臉上笑意更深,湊了過去:「為什麼不讓叫,安安不也這麼叫你?……先生?」
明明是再正經不過的稱呼,被他喊出來卻多了幾分別樣的意味。賀枕書耳根通紅,連忙去捂他的嘴:「不行!你……你又不是我的學生,不能這麼叫的,不、不合禮數!」
他每次找不到藉口時,總愛把禮義廉恥那套搬出來。
裴長臨沒讀過那麼多書,不知道書中是不是真有不能隨意叫自己夫郎先生的禮數,不過就算真有,他也不在意。
「誰說我不是你的學生?」裴長臨被捂著嘴,聲音略微沉悶,一雙眼卻深深注視著賀枕書,看得賀枕書渾身發燙。
他天生眼尾下垂,這般看向別人時神情無辜得很,小狗似的。
賀枕書不敢與他對視,正要把手收回來,卻被人攬住後腰,重新摟回懷裡。
裴長臨手抬起來,指尖悄然碰了碰賀枕書領口那點淺淺的紅痕,軟聲道:「先生明明也教過我很多。」
第038章 第 38 章
賀枕書耳根瞬間紅透了。
「胡、胡說什麼呢!」他用了點力道從裴長臨懷裡掙脫出來, 瞬間挪到了牛車另一頭,然後才呵斥一句:「輕浮!」
臉皮兒還是這麼薄。
裴長臨含笑抿了抿唇。
最初分明是小夫郎要求他主動些,可真當他學著主動, 這人又受不住。隨便說兩句玩笑話就臊得話都說不出,逗得太厲害了,還會生氣不理人。
想討夫郎歡心真是太不容易了。
裴長臨摸了摸耳朵,沒再逗弄對方,起身往車前去。
望海莊就在青山鎮外不遠,他們在車裡說這幾句話的功夫,牛車已經緩緩駛到了鎮口。
裴長臨掀開擋在車前的粗布圍簾, 道:「陳叔,我們去萬仁堂,就在……」
「萬仁堂啊,我知道那地兒, 放心吧。」沒等他說完, 陳瘸子接話道, 「你們要找白大夫是不?就是他給你治的病吧!最近白大夫開了幾回義診,附近村里好多人都讓我拉他們來鎮上看病。」
「義診?」聽見他這麼說, 賀枕書也湊上前來, 「難怪上回我們來鎮上時,萬仁堂里病患這麼多,原來是開了義診。」
「可不是嘛。」陳瘸子道, 「以前那些大夫義診, 大多都只是隨便走個過場,瞧一兩個不嚴重的病症便算完了。可人家白大夫不這樣, 人家是實打實給鄉親們的治病,還送藥, 是個好人啊!」
白蘞的確是個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