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定真是好消息呢?」裴長臨倒是十分樂觀。
他拆了信封,直接攤開信紙,與賀枕書一道讀起來。
信紙只有薄薄的一張,內容也很少,只有短短的幾行字。不過,那寫信的人顯然是個隨性自在的性子,書信通篇字跡潦草飄逸,裴長臨書讀得不多,擰著眉好一會兒才讀完。
賀枕書看字的速度比他快,看完後,神情卻有些恍惚。
這封信是白蘞寄來的,而信中的內容,是有關裴長臨的病。
幾個月前,白蘞告訴過裴長臨,他這病想要完全治好,需要去找更好的大夫。
當時,他也給出了建議。
即是去江陵府尋找一位名醫。
那名醫姓薛,十餘年前曾任職於太醫院,深受先帝重用。
如今,那名醫在江陵府行醫,專治各類疑難雜症,可謂妙手回春。
白蘞數月前便建議裴長臨去找這名醫試試,不過這幾個月以來,裴長臨忙於望海莊的工事,一直沒有機會前往。
這回寫信過來,一是望海莊為工匠放了農忙假,裴長臨在家閒著也是閒著,可以前往府城一試。其二,是白蘞多方打聽之下,終於與那名醫如今坐診的醫館取得了聯繫,得到了與名醫見面的機會。
白蘞還在信中強調,如今不知有多少病患排隊等著見那薛大夫,讓裴長臨儘快出發,莫要錯失了這次良機。
「那……那錦鯉圖,還真有用啊?」小夫郎呆呆愣愣,最終只說出了這麼一句話。
晚上吃飯時,裴長臨把消息告訴了家裡其他人。
裴木匠以前便時常去各府縣求醫,聽說府城有這等名醫,自然不反對他去試一試。唯一的問題是,裴長臨以前從沒去過那麼遠的地方,不免有些放心不下。
可偏偏如今農忙,他們沒辦法陪他一道去。
「爹,這有什麼可擔心的,不是還有小書在嘛?」周遠倒是一如既往的樂觀,「聽說小書去過府城的,是不?」
賀枕書愣了下,猶豫道:「去……是去過的。」
當初幫他爹爹伸冤時,他的確去過府城。
他是想去找知府大人擊鼓鳴冤,可不知怎麼被縣令那狗官提前知道了消息,他前腳剛進城,後腳便被縣令派來的人截了回去。
與沒去過幾乎沒什麼差別。
賀枕書以前的事,一家人都是儘量避免提及的。見周遠又在哪壺不開提哪壺,裴蘭芝從桌下踹了他一腳,示意他閉嘴。
他們這反應賀枕書看在眼裡,卻只是不以為意地笑笑。
剛來到這裡的時候,他的確很在意這些。他不願在旁人面前提及,卻總是不斷在心中折磨自己。總責怪自己當初的行為太過衝動,太過幼稚,認為是自己的錯誤,才導致了那樣的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