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鎮的盧家與我們東家是舊相識了,東家早與我們說過,只要是盧家的客人,都要盡心幫扶。」夥計連忙引著二人往裡走,笑著道,「上午是小的有眼不識泰山,二位若早報出盧家姑爺的姓名,何須等到現在?」
賀枕書與裴長臨對視一眼,一時都不知該如何回答。
他們原本以為,白蘞是認識這景和堂的管事,才說服對方給他們通融一二。
感情是借了自己盧家姑爺的身份。
白蘞這麼做倒是沒什麼,可他們只是盧家一介工匠,與主人家非親非故,這般借用人家名號,著實有些過意不去。
好在那夥計並未多想,也沒有多問他們的身份,直接領著他們進了醫館大堂。
這個時辰醫館尚未打烊,醫館大堂內還有不少病患正在抓藥。夥計讓他們在大堂等待片刻,進後院喚來了管事。
那管事是個模樣和善的中年男人,客客氣氣與二人打了招呼,道:「白公子好些天以前就與我傳了信,我這兩天正念叨呢,想著你們也該到了。」
他說著,神色又顯出幾分為難:「不過你們這個時辰才來……」
賀枕書問:「有什麼不便嗎?」
「也不能說是不便,但……」管事的欲言又止。
醫館大堂是座兩層的小閣樓,站在大堂往樓上望去,能看見走廊與數間診室。管事抬眼朝樓上看了看,嘆了口氣:「二位先與我來吧。」
醫館二樓共有十多間診室,每間診室外頭都用幕簾圍著,屋內皆有大夫正在看診。
管事領著二人來到走廊盡頭最大的那間診室前,輕輕敲了敲門。
「進來。」一個略微低啞的嗓音響起。
房門是半開著的,得了回應,管事讓二人在門外等候,掀開幕簾走了進去。
半透明的幕簾後頭,隱約可見一名頭髮花白的老者斜倚在榻上,正吞雲吐霧地抽著菸袋。
管事快步走到老者跟前,與他小聲說了些什麼。
「不看不看。」老者擺擺手,靠在軟墊上的腦袋甚至都沒挪過半分,「小魚兒請我來時可說好了的,未時起申時歇,一天就看兩個時辰,多了免談。」
「薛大夫,可這兩位是貴客,東家說了……」管事的好聲好氣地勸。
「那也不成。」
老者直接打斷了對方的話:「……他那性子我還不了解?旁人給他個什么小恩小惠,他都覺得該百倍償還,就是個小傻子。盧家……這又是哪門子的恩情,我怎麼不知道?」
老者敲了敲菸袋,冷哼一聲:「真要看啊,就傳信讓他相公來,反正他家那位現在醫術也不比我差。」
「哎喲,那怎麼敢……」管事語氣都慌亂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