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忙要將二人往屋裡迎,後者卻搖了搖頭。
「我們就是路過來看看,就不進去啦。」景黎勾著秦昭的胳膊,笑著道,「今天秦昭難得空閒,我們把那兩個小崽子扔去了景和堂,正打算去游湖呢。」
賀枕書失笑。
他還是第一次見人這麼坦蕩地承認,自己將孩子丟下,獨自出去玩。
不過,這兩人的確與他以往見過的夫妻不同。
尋常夫妻成婚多年,無論多濃烈的感情都必定會被生活的柴米油鹽沖淡,日子也逐漸趨於平淡安穩。
可這兩人,相伴多年仍然這般親密無間,屬實難得。
而且,就從景黎經歷過這麼多事情,又出入皇城官場多年,仍保持著這般單純善良的心性來看,就知道他一定被人保護得很好。
賀枕書心頭感慨,忽然又想起了自家那木頭。
就連日理萬機的秦大人都知道,閒暇時要找機會帶夫郎出去玩,享受一下二人世界。
比某個木頭浪漫多了。
「對啦,我們是來給你們送東西的。」景黎拍了拍秦昭的胳膊,「快快快,快拿出來!」
「急什麼,遊船就在那裡,又不會自己長腿跑掉。」秦昭無奈地看他一眼,從懷中取出一物,遞給賀枕書。
賀枕書愣了下:「這是……」
「這個不算是新婚禮物哦,新婚禮物我已經準備好了,等你們成親那天再給你們。」景黎笑著道,「這個,最多能算是給你的詩魁獎勵。」
那日踏青詩會,秦昭借著要給賀枕書準備獨特的詩魁獎勵為由,將他引去了那山崖之上,但那實際上是裴長臨給他準備的驚喜,算不得什麼詩魁獎勵。
賀枕書早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卻沒想到他們還記得。
他睫羽微顫,接過了對方手裡的東西。
那是一封製作精美的鮮紅信帖。
信帖外殼以金筆勾勒紋樣,上面用賀枕書無比熟悉的字跡提著兩個字。
——「婚書」。
「聽小魚說,你先前的婚書被留在了出嫁前的家裡,左右要再成一次親,那婚書也不必費心去尋,再寫一封就是。」秦昭道,「你之前說過喜歡我的字跡,我便自作主張替你們寫了一封,莫要嫌棄。」
「怎麼會。」賀枕書連忙搖頭。
秦大人的墨寶在民間千金難求,他受寵若驚還來不及。
秦昭又道:「這婚書還沒來得及去官府蓋印,不過我事先托人與官府那邊打過招呼,你們若想去蓋印,直接拿著婚書去府衙就是。到時只需要咬定最初的婚書不小心遺失了,想來補辦一張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