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內而外,全都不一樣了。
賀枕書看得出神,在對方回過頭來的瞬間,倉惶地移開了視線。
身旁水波微動,是裴長臨入了水。
木匠世家的好處之一就是,家中的一切家具都能自己訂做,不消去買。家裡這浴桶也是裴長臨自己做的,上方連接了一冷一熱兩個輸水管道,冷水管道連著院中的井水,熱水管道則連通至後廚的蓄水池,只要在那蓄水池中燒上熱水,就能隨時朝浴桶里灌水,調解水溫。
而更重要的是,這浴桶比市面上的尋常浴桶都要寬一些。
裴長臨挨著賀枕書坐下。
他的病已經完全康復,但或許是由於天生底子就比常人差些,體溫仍然是偏低的。尤其賀枕書懷孕後身體比以前更熱一些,差異更為明顯。
那具微涼的身軀緊貼上來,賀枕書不自在地往邊上挪了挪,耳根被水汽熏得發燙。
裴長臨偏頭朝他看來。
賀枕書藏在水下的手無意識絞緊,緊張得心跳都快了幾分。
自打知曉懷有身孕以來,他們就沒怎麼親近過。一是大夫囑咐過,懷孕早期不得行房事,二是裴長臨先前忙著造船,每每從造船廠趕回來都是深夜,賀枕書捨不得再拉著他胡鬧。
但要說不想,那是假的。
在一起這麼久,彼此心中在想什麼,只需要一個眼神就能明白。
於是,對方的親吻也來得順理成章。
裴長臨將賀枕書抵在浴桶壁上,極輕極緩地吻他。許久不曾有過的親近讓賀枕書格外敏感,他幾乎未經掙扎便丟盔卸甲,雙手勾住裴長臨的脖子動情回吻,呼吸漸漸變得急促。
「等等,阿書……」貼上去的身子被裴長臨推開些許,後者呼吸也微微亂了,說出來的話卻格外理智,「我們還不能這樣。」
賀枕書還是頭一回被他這樣拒絕,眼底瞬間覆上了水汽:「為什麼呀……」
裴長臨的手輕輕落在他的小腹。
臨近四個月的身孕並未給賀枕書的身形帶來多少變化,那小腹如今也不過是多了一層薄薄的軟肉,摸上去軟軟彈彈,手感極好。
裴長臨細細摸了兩把,才笑他:「你又把他忘了?」
「沒忘。」賀枕書還是委屈,「都已經四個月了……」
「月底才到四個月呢。」
裴長臨在這件事上比他做木工活時還要嚴謹,溫聲哄他:「這種時候不能冒險,聽話。」
賀枕書不說話,把腦袋埋進裴長臨懷裡,無聲地鬧起了脾氣。
裴長臨同樣忍得不太好受,但小夫郎身體為重,他哪裡敢越界。好在這種忍耐對裴長臨來說並不算太難,而且,也不是沒有辦法能叫小夫郎舒服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