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頭摟緊了懷中人,落在對方小腹的手緩緩下移。
賀枕書渾身皆是一抖,猝然抬起頭來。
可不等他說什麼,裴長臨便又吻住了他:「……別動,我幫幫你。」
……
裴長臨抱著賀枕書回屋時夜色已深。
小夫郎把整個腦袋都埋在他懷裡,裸露在外的耳朵尖卻是緋紅的,帶著尚未褪去的情潮。
裴長臨將他放回床上,扯過被子蓋好,親了親那同樣泛著紅的鼻尖:「這回舒服了?」
賀枕書臉頰發燙,並不回應對方調笑似的提問。
「我知道,就是舒服的。」裴長臨笑著自問自答,俯下身來摟著他躺好,忽然又想到另一樁事,故意道,「你先前還說不能讓小樹苗知道這些,你我這樣,不比講那幾個話本故事來得嚴重?」
賀枕書前段時間翻遍了手頭的詩經著作,還是沒能定下崽崽的大名,乳名倒是已經起好了,就叫小樹苗。
理由是,崽崽他爹是個小木頭,木頭生的崽子,自然該叫小樹苗。
一聽就是親生的。
賀枕書放鬆下來後漸漸起了困意,窩在裴長臨懷裡迷迷糊糊道:「知道就知道嘛,他遲早是要學的。」
「……省得與他爹一樣,只能做個木頭。」
裴長臨無奈笑笑,還想反駁,卻察覺懷中人呼吸平穩,已經陷入了沉睡。
壓根沒給他反駁的機會。
.
裴長臨在家中安生陪著賀枕書養了幾日胎。
幾天後,營造司來他們家中送了消息,遠航船下水試航的日子已經定下,就在十月十五。
而鍾鈞大師,果真在消息傳來前離開了江陵。
他這回走得乾脆利落,臨走前沒有告知任何人,只托人留下了口信,說讓裴長臨全權代理主辦之位,負責遠航船的下水試航。至於他本人的行蹤,就連府上家僕也只知道他是去了西南方向,但具體是何處,又是為何離去,卻無人知曉。
這位機巧大師向來任性,做出這種事,雖令眾人感到驚訝,但也並非完全難以接受。反倒是那位一貫在人前表現得平和儒雅的船政大人,聽說此事後不知為何一改往日形象,急得手足無措,甚至險些當場哭出來。
據顧雲清所說,消息傳到船政大人那裡時,他正好有事要去與對方商議,因此很不巧地在門外親眼見到了船政大人失態的模樣。
具體表現為,一邊用力以頭撞桌案,一邊鬼打牆似的碎碎念叨「該如何向那位交代」「這活沒法幹了」云云。
但無論如何,遠航船的下水試航仍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