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幼清又要講話,對方抬手,堵住話頭,「可別說不行了,今晚粗茶淡飯,對付吃些,客房也收拾妥當,醫館那邊你不用擔心,已經打過招呼,龍尊那處我也認識些說得上話的,不會有閃失的。」
……怪不得景元這樣考慮周全,原來是遺傳。但是和他父親一比,景元確實嫩了。
話說到這,把所有的退路都堵死了,幼清沒辦法,只能答應下來,她站起身,景元母親過來扶著她的胳膊,細細打量著她,方才還在哭,現在看清她的臉,又忍不住露出笑容,真情流露道:「長得真俊…」
這都哪跟哪啊!
幼清被他的阿娘拉著摟著進了餐廳,一桌子山珍海味,鮑魚海參無所不有,就他們四個人,好大一桌吃的,這是哪門子粗茶淡飯!?
幼清被按在他們二老中間,旁敲側擊地打聽她家中多少人、從何處來、日後的打算…幼清吃得十分緊張,但挨不住對方給她往盤子裡夾的熱情,她邊吃邊聽邊說,景元見他們夫妻倆眼睛發著光,他阿娘說在病中,怎麼摸著幼清的手就面色紅潤,看著都像病好了呢?他們仨在這家和萬事興,景元抱著一個巴掌大的小碗,碗裡一口寡淡的瘦肉粥,眼前是一些沒什麼滋味的藥膳,看著就沒食慾。
現在誰還分得清少爺和小姐?他們怎麼見了幼清,比見了親兒子還要親?
這一頓幼清又吃得肚子滾圓,吃完後,她找准機會,和景元說:「你阿爹給了我一個玉佩,還有一棟宅子的鑰匙,我不能要,放你這好了。」
說著就要塞給他,景元像貓兒一樣靈活,他閃躲她的手,連聲道:「這可不行,我們家上下一心,我這胳膊不往外拐。」
「這會兒我成外了!」幼清抱著這燙手山芋,眼看他父親要來,手都不知該往哪裡放,景元忽然道,「宅子?哪裡的宅子?」
他家到底有多少房子啊!!
景元父親走過來,笑眯眯道:「就是靠近長樂天的那座。衣食住行都很便捷。」
「可那個房子…」
不是說要留給他娶妻用的。
景元猛地斷了聲音,他輕咳一聲,垂頭不再講話。老父親欣慰地拍拍他的背,孩子吃痛,躲開道:「疼。」
「你還知道疼?」
「當然知道疼了…」
老父親捏著他的耳朵往前走,他的耳朵脹得通紅,也不知是被掐的,還是因為別的,紅得都快滴血了。
*
飯吃完了,幼清回到客房,屋裡早已不像上次來那樣冷清,屋內陳設,吃穿用度應有盡有,幼清站在門口看著侍女們鋪床,景元突然從背後拍了她一下,她嚇了一跳,回頭去看,他抱著胳膊,倚在門框上,神情略有不自然。
「怎麼?」
「他們在幫我熬藥,問問火候,要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