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笑,幼清攏起他的髮絲,其實鬆散開來,也不過到肩膀,不怎麼礙事,就是頭髮太多,不綁起來會擋著眼,幼清的小指划過他的耳根,勾起一片酥麻顫慄,他坐直身子,往後靠了靠,他渾身都是暖洋洋的,味道也像剛剛沐浴完正在曬太陽的小貓,幼清低頭撫摸他的發,眼睛沒法從他的耳朵上挪動絲毫,頭髮綁了老半天才綁上,景元卻沒有離開,就鬆散地靠在她身邊,幼清則是收起腿,讓他靠在她的腰側,她則將手搭在他的肩上,手指抿著他的發尾。
這邊歲月靜好,那邊打得不可開交,乒桌球乓,幾乎是要把鱗淵境炸了的氣勢,白珩大抵是看膩了,她從雕像上跳下來,眼看她過來了,他倆同時往旁邊挪了挪,好像做了什麼虧心事一樣。
白珩絲毫不察,她甩動桌子上的酒瓶,問:「鏡流帶的好酒還有沒有?」
景元搖頭,白珩用兩個拳頭鑽他毛茸茸的腦袋,「好啊,你小子,趁著神仙打架,把酒和魚都私吞了!」
景元連連喊冤,「分明是你要去湊熱鬧…」
白珩可沒給他「狡辯」的時間,眼看沒有酒也沒有魚了,她一氣之下舉起幼清,幼清「哎」了聲,被白珩馱了老遠,白珩有言:「我把廚師偷了,豈不是有吃不完的烤魚?」
白珩,你可真是個天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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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持明龍尊,一個曜青飛行士,一個羅浮劍首,還有一位劍首愛徒,硬生生被她處成了酒肉朋友,自從得知幼清廚藝了得,白珩三天兩頭就要過來蹭飯,幼清不好把住址透露,就把丹鼎司和鱗淵境當成據點,白珩搜羅來不少食材,她的小醫館每天香氣飄飄,慕名來免費看病的都開始打聽:「小魚醫士,你還兼職廚師啊。」
小魚醫士望著擺放碗筷的四位仙舟大人物,有苦難言,診著脈說:「朋友來吃飯,哪裡有不招待的道理?」
說起幼清的烹飪技術,完全是在外遊歷歷練出來的,飛船上藏著她用來烹飪的醬油、陳醋、油潑辣子和香料若干,甭管什麼生物,只要能吃,幼清煎炒烹炸一陣操作,做得色香味俱全,她甚至炒過螺絲!當然,有烹調的條件都算不錯了,獨行宇宙,哪裡能天天碰上富裕的星球,能碰到人吃的東西呢?
神仙辟穀是真的有用,一年不吃飯也不至於餓,這些年,仙法劍術沒有精進,廚藝倒是大有長進了…
她聽完脈,給病患寫了藥單,便收起門口掛鈴鐺的小旗子,這是她某次下凡渡劫學到的本領,走到哪裡醫到哪裡,還能混口飯吃,稱得上體面,學醫,就比要飯強一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