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嘆,收起玉兆,望著天上星,輕輕呢喃:「爹爹,阿娘…」
小小的幼清在他的唇齒間穿梭,成了他淡淡的白色呼吸,逃脫雙唇,歸於風中了。
*
幼清被叮叮哐哐的擊打聲吵醒了。
天空亮了起來,空氣中瀰漫著清晨的水霧,隱約有些涼意,她直起身子,身上的毛毯隨之滑落,她揉揉眼睛,握著毯子瞧了瞧。
一條灰毯子,看著很髒,實際上並沒有什麼異味,這種發灰發白的顏色應該是因為洗滌過度造成的。
上面有淡淡的鐵鏽氣,幼清抱著毯子起身,周圍只有一盞朦朧燈火,她揮開雲霧,果然看到那位工匠彎著腰修補著什麼。
「喂!」幼清叫了一聲。
他動作停止,側頭看她,手臂仍在擦拭下巴上的汗珠。
「謝謝…!」她結巴地說。
對方露出一個「就這」的表情,立刻扭過頭投身到工作之中了。
看他忙的,元。帥都沒他忙吧!
城
本來覺得他還沒到無可救藥的地步,但是看到他的反饋依舊惡劣,幼清又哼了一聲,把他的毯子疊成小方塊放在一邊,起身道:「哎!」
他面露不耐地看向她。
「你該怎麼稱呼?」
他不說話,抬著錘子叮叮哐哐,幼清繞在他身側說:「互通姓名難道不是禮節嗎?」
他不理她,甚至讓機巧把她往外頂,幼清氣不過,踢了旁邊的技巧一腳,應星甩下工具,眉頭緊皺地盯著她,幼清看他站直身體,身高竟然和景元不相上下,還有一點壓迫感,她吞咽口水,望著他說,「我總不能一直叫你餵或者哎吧?」
「隨你。」
他逼近幾步,但他沒有和她交流的意思,而是用肩膀把她撞到一邊,俯身撿起幾樣工具,幼清的按耐住蠢蠢欲動的小宇宙,握著拳頭問他:「行,小哥,還有多少東西要修,我們什麼時候能出發?這個總能告訴我吧?」
應星懶得回話,他嘴裡咬著螺絲,手里的活沒有停下,幼清好半晌沒講話,應星懶懶抬眼瞥向她,她戳在原地,靜靜看著他。
那目光包含了失落、難過、氣惱和無奈。她微微蹙眉,眉眼間又多了三分委屈,讓他有些怔忪。
應星動作一滯,緊接著,她掏出不少瓶瓶罐罐,輕輕擺在地上,他低頭看看,都是丹鼎司治療傷痛的藥。
她自霧色中隱身了。
應星繼續修補這些從朱明帶來的昂貴軍械,敲了一會兒,不知哪裡來的心煩意亂,迫使他停下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