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指指尖微微泛著紅,她搓搓雙手,搖頭,聲音小了很多,「不冷。」
黑線穿梭,她為他縫製著破損的冬衣,總覺得他離得太近,幼清笑著抬頭,和他說:「別戳到你。」
可對上視線,她又不自覺向他靠近,已經足夠近了,長久的風餐露宿與勞碌讓她沒了繃直和矜持的心思,最大的熱源就在身邊,她幾乎沒有不去依賴的道理。
幼清悄悄將頭靠在他的肩上,在他懷裡靜靜縫著,抬起銀針的幅度都小了許多。景元呼吸頓了頓,他那隻手的指尖搓著她裙擺的布料,但始終沒有攏向她的大腿,只這樣,將抱未抱。
縫個洞而已,費不了多少功夫,幼清很快便將洞補好了,她直起後背,在燈光下展開他的外袍,確認沒有更多破損後,她扭過身,把毛茸茸的領子掛在他的肩上,伸手攏了攏,和他說道:「好了,這樣就不會冷了。」
他垂著眼,始終看著她。
城
「嗯。」
幼清抿抿唇,立即躲開他的目光,但很快便追回視線,和他對視。
忽然,她抬手,用指尖刮過他的側臉,「是不是受了傷?」
「哪裡?」
「這里…」她的手蓋住他的側臉上微不可見的傷痕,而他的手心能將她完全覆蓋,景元握著她的手背,眷戀地埋入她的掌心,幼清心跳怦怦,視線在他垂下的眼眸和淚痣遊走,分明是這樣神勇聰慧的人,在這樣燭火幽暗處,總是會透露出淡淡的勾人氣質,讓她忍不住向他靠近、再靠近。
接觸到他呼出的氣息,幼清頓住,直直地望著他的眼眸,波光瀲灩,交織遊走,他的雙眼如朝陽璀璨,現在卻落在水面上,粼粼微光,繾綣至極。
她的指腹摩挲著他細小的傷口,暖意流動,他的傷痕恢復如初,幼清甚至想要解開她剛剛披上的袍子,再好好檢查他有沒有其他傷。
卻捨不得挪開目光。
「景元。」
一道比風雪還冷冽的聲音隨著狂風暴雪吹入帳中,鏡流盯著帳中背對背坐著的二人,縱使有些奇怪,但她還是張口通知道:「飯熟了。出來吃飯。」
「嗯…咳咳,是,師父。」
景元站了起來。然後…他弓著腰,摸了摸磕到軍帳頂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