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舟人沒什麼鬧喪哭喪的習俗,世代奉命地衡司的家族,家裡文官頗多,整場葬禮都顯得沉悶又哀傷,他們並沒有多少人在哭,可比起哭,那張沉甸甸的黑白色的烏雲卻籠罩在每個人的心頭,然後在對上景元的面容時,化成一種說不出的遺憾和憐惜。
那些曾經並不看好景元的長輩,在這樣的場合,都會放下成見與芥蒂,伸手揉揉景元有些消瘦的肩臂。
而後便是雲騎的前輩與同僚,騰驍也前來慰問一二,他與景元沒有多說什麼,和那些長輩一樣,騰驍揉了揉景元的手臂,以示寬慰。
待送走父親的親朋後,景元才將目光投向自己最親近的同伴。
白珩撫著他的肩,擔憂地看著他,平時不近人情的丹楓也抬起手臂,攬住他的背,鏡流立在他身前嘆了一聲,伸手理了理他的衣領。
幼清垂頭站在一旁,他們五人像一個落寞的圓弧,感傷地環抱著彼此,景元勉強露出一個輕鬆的表情,和他們說:「別擔心。」
鏡流道:「好好休息。將軍那處無需憂慮。」
「嗯,多謝師父。」
丹楓道:「若需幫襯,便派人到鱗淵境。」
「好。」城
白珩凝望景元的臉,平時大咧咧的,愛說愛鬧,現在卻不知該如何開口,一想到他也辛苦一整日,明天恐怕還要將牌位送至本家,清晨便走,夜裡也很難休息好,與其讓他們在這做些沒什麼作用的安撫,還不如放他一個人,讓他靜一陣。
白珩看向幼清,不過幾日未見,他們倆竟然都消瘦憔悴了不少,恐怕這幾天並不好過…白珩抱抱幼清,鬆開後便退了兩步,和景元道:「那便不再叨擾,先別過了。」
「嗯。」幼清替他道,「我會在此幫襯的,若有事忙不過來,也會給大家傳個訊息。」
鏡流望著她說:「一切辛苦了。」
幼清搖搖頭。
景元送走賓客,也給家裡服侍的人提前結了工錢、找了下家,就這麼遣散了家中的仆眾。
大廳的布置由幼清用仙法整理,景元與她一同,正在收拾桌面,他忽然見到桌上的紅糖餅,於是伸手,從幼清保護的遮罩中取出一枚。
還是熱的,好似剛剛出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