冱淵君此行的目的很是純粹,便是為幼清逼「死」所有龍師而來。
即便是龍尊,也沒有能力強制讓持明轉生,除非施以刑罰,而龍師們,卻有權利掌握龍尊的轉世。
時隔許久,恐怕冱淵君已經將事情打探清楚,她個人的情報應該也已摸透,這才單獨前來會面。
不知是對自己的實力太過自信,還是太過信守承諾,冱淵君沒有帶其他部下。恰巧,冱淵君也是這樣想她的。
兩個人就像老朋友那樣約在了偏僻的海岸,平靜地討論起如今持明的現狀。
試探間,冱淵君便明了,幼清並非是掌握了全部的持明秘傳,而是化用妙法鉗制住了龍師。幼清當然不會透露丹楓將化龍妙法告訴她的事情,不過冱淵君此人心機頗深,恐怕也能猜到一二,這場談話,幼清多數選擇沉默,更多的是傾聽。
說來說去,冱淵君也沒有亮明底牌,幼清受不了這彎彎繞,站定道:「此事確實莽撞了,我這人頭腦簡單,為朋友出頭不考慮後果,屬實為龍尊們添了煩擾,冱淵君此次前來,可是要懲戒在下?」
給足了台階,姿態也夠低。
冱淵君反問:「持明…或說仙舟之中,能有懲戒你的存在麼?」城
「冱淵君知曉便好,我並非是為個人利益如此,在我看來,飲月君的困境是自雨別時期埋下的隱患,龍師們各懷異心,冱淵君應當也看得分明,此事錯在我,但比起他們將丹楓當做一塊無情皮囊,我更願意把他當成一個有血有肉的人,如果持明只需要一個傀儡,那何必殘留龍尊神志,更不必讓他們帶著化龍妙法轉世。」幼清道,「龍師為輔佐龍尊而存在,不是嗎?」
「是,也不是。」城
此時海風吹來,吹動了兩人的衣擺。
短暫的沉默之後,幼清從冱淵君的口中得知了一則密辛:龍師並非只為指導龍尊而存在,他們的存在,更是為了在龍尊龍狂發作殺死龍尊,保證龍尊傳承。
「殺死?」幼清緊皺眉頭,不解道,「何謂龍狂,為何要殺死龍尊?」
冱淵君從手中凝出一枚冰晶,她聲音冷冽,仿佛萬年化不開的寒冰:「龍狂便是丹楓過度使用飲月君的力量後陷入的癲狂之態,嚴重時更會敵我不分,是極大的威脅。丹楓為羅浮效力,多次深入戰場,最易龍狂,此事無解,一旦到了那個時候,便需要龍師合力將起控制,強迫他轉世重生。」
「既然騰驍有意讓你陪伴飲月…」冱淵君負手而立,無喜無悲地問她,「你可有這樣的決心,能在丹楓龍狂之時制止他,或者殺了他嗎?」
幼清怔忪矗立,冱淵君見她沉默,便道:「對於持明而言,你不過是一位上古時代的另一支龍脈,這點相似,不足以支撐全部的信任,我此次約見你,是想要告知你,我會將方壺的三位龍師調遣鱗淵境看護飲月,這次,可不要把他們盡數變成持明卵了。」
幼清緩了口氣,道:「丹楓可知情?」
「我會與他商定。」冱淵君望著她說,「我只希望你不要輕易插手持明內政,持明千年來都是如此生存的,與仙舟其餘種族以及內部的平衡,不會因為一個小小的變量而發生天翻地覆的轉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