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清的指尖划過他披在肩上的發絲,景元深深望向她,終究還是大步離去了。
幼清下午在家整理藥材和煉製好的丹藥,睡覺時景元給她餵了不少,其中還有清熱解毒的藥,著實消耗了許多她本用不上的藥材。幼清拿出聚寶盆,把空缺的藥瓶一一補足,又取出藥材,做了幾個舒緩疲勞的藥包。
景元忙得腳不離地,幼清通常是整日整夜地不見他,自從他接受帝弓垂青,處理起事情來也順利很多,至少不至於無法回家睡覺了。
他年齡小,諸事還要親力親為,才顯得謙遜,以防被居心叵測之人彈劾,不過軍中有師父鏡流與幾位老前輩支持,景元並不擔心內亂軍變,就是這無止境的六司雜事才最磨人,為此景元也提拔了幾位信得過的策士,幫他分憂,否則他連回家的機會都很是渺茫。
他甚至來不及去咀嚼戰爭的得失。
尤其是幼清,她幫助羅浮處理了一大勁敵,可親眼見證之人死傷多半,還有人以為那層天幕是帝弓的神跡。
他不在乎獎賞與誇讚,但景元始終惦念著幾位朋友的貢獻,放在以往,他可以用個人的身份宴請親朋,現在他的一舉一動都代表著羅浮的意思,太親近他們,反而會造成傷害。
本是很簡單的事情、很單純的情誼,坐在這個位子上,卻要添上好幾層考量。
他一邊向家走,一邊回想騰驍對他說過的話。繼任將軍一事,景元最初想要拒絕,但話到口邊卻說不出,因他十分清楚,騰驍之所以重用他,便是將他當成繼承人來培養,真到了需要承擔責任的時候,他必須頂上。
家近在眼前,景元推門而入,屋裡瀰漫著淡淡的藥香。幼清這幾天悶悶不樂,他都沒有時間多多陪伴與安撫,看她心事重重,景元不想再因為公務而忽略家人,如今他有了些許時間,他便不再去想多餘的事情,滿心都是她了。
循著藥氣,景元來到浴室,幼清已經燒好熱水,正在浸泡藥物,聽到他的腳步聲,幼清扭過頭,問道:「吃了麼?」
「墊了些點心。」
「先去吃東西,我還有一味藥沒有煮。」
景元應下,乖乖吃了她留的飯,幼清的藥熬製得差不多,便讓他一起吞了,景元被苦得眯起雙眼,自行找了糖塊塞進嘴裡,幼清看他吃好了,便推著他的後背走進浴室,催促道:「快些進去,要泡一炷香的時間,解乏的。」
景元連聲答應,雙手搭在腰上拆解著腰封,幼清看他慢騰騰的模樣,便將他掰過來,很快便將衣服拆得七七八八,所謂熟能生巧,景元日後不管穿得再繁瑣,她也能一下拆解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