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是皇帝的大總管,正四品的太監,顧慶之是不敢讓他伺候自己吃午飯的,「咱們一起吃?」
全公公搖頭道:「今兒是出宮給陛下辦事的,我這就走了。」
說罷他給顧慶之作了個揖,「多謝顧大人。」全公公也沒賣關子,道:「戴權叫人給打了,我瞧見他一臉青紫還得宮裡當差,心裡別提多痛快了。他也有今日!」
「太上皇可訓斥他了?」這麼一說,顧慶之就知道是為了什麼了,「若是你情我願也就罷了,他平白搶人家女人,也太不像話了。」
「訓了。」全公公笑得也很微妙,「據說太上皇還踢了他一腳,不過……」
全公公稍微頓了頓,「我們這些當太監的吧,就相當於主子的家奴,在外頭欺壓別人,主子生氣歸生氣,氣完了也就過去了,縱然是丟了兩面,卻不會傷根基,除非主子吩咐的事情,他辦砸了。」
顧慶之瞧見全公公遺憾的樣子,指了指自己,「公公,您看看我,我就是戴權辦砸了的差事,我可是賈家獻給太上皇的壽禮。」
全公公回過味兒來,「太上皇八成都不知道當日有你這麼個人,要是掀開來他真的能被氣死。我在大明宮也是有些眼線的,太上皇想要拉攏你,這事兒必須交給戴權辦!」
全公公興沖沖走了。
臘八節過去幾天,顧慶之去視察他的產業了,順便再給各家掌柜的還有下頭辦事兒的人發些銀錢,叫他們也過個好年。
雜貨鋪子跟酒樓都在城裡,一天就辦完了,顧慶之又選了個沒多少風還有大太陽的日子,往城外的田莊去了。
田莊在玉泉山下,距離京城大約四十里路出頭,馬車真要跑起來,也就是一個時辰出頭的事兒,不過京城人多,又到了年底,馬車是絕對跑不起來的。
就光出京這七八里路,就走了半個時辰。
出了城,又往西走了小半個時辰,顧慶之瞧見路邊有個茶水鋪子,便道:「下來歇歇,骨頭都坐僵了。」
顧慶之出門也是跟著不少人的,作為一個謹慎的成年人,他連車夫都帶了兩個。
茶水鋪子不算很大,他們這一行人進去,大堂差不多占了一半。
顧慶之尋了個靠窗的桌子坐了,坐他隔壁桌子的人看了他一眼,極其輕微的點了點頭。
沒錯,這人是尹恩立給他的小旗,叫做崔頤鳴。顧慶之說要出城,這人提前把路都踩了一遍,謹慎是真的謹慎,但顧慶之覺得還挺舒服的。
年底劫道的多,保不齊就有人把他當肥羊了。
顧慶之這邊坐下,崔頤鳴站起身來往外走,兩人交錯的時候,崔頤鳴道:「後頭有戴權的人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