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顧慶之正想說沒多少,又反應過來,能掛上斂財名義的,「一年一輪替?」
全公公立即就有了笑意,「我就說您對這些事兒是最敏銳的。根據關係遠近,便宜的一千兩,貴一些的一千五百兩,不過這是正經要給五品銜的,所以還得分給兵部一些。」
「這也是尹大人新近查出來的?」
「是啊。」全公公應道:「找到個秘密帳本。又找了個幾個當時知道這事兒的人一問,戴公公可真是個能人,他跟兵部的人暗示,太上皇退居二線,要給太上皇找些財路,人數也不多,就三百。」
「他又跟皇帝說,太上皇退位,一時間難以適應,這龍禁衛是哄太上皇高興的,反正都是世家子弟頂個名頭就行,別說訓練了,都不進宮的,皇上也沒多在意。」
瞧見全公公那一臉難以言表的表情,顧慶之就知道這事兒還沒完,「他又糊弄了太上皇?沒給太上皇分銀子?」
全公公點頭,「他說宮裡人忠心耿耿都是為了太上皇,所以皇帝上位之後要清算他們,賞銀沒以前多了就不說了,還有好些人平白無故被放了出去,總得給這些人貼補些吧。」
全公公長舒一口氣,「所以一個名額給兵部兩百兩銀子,剩下全進了戴權口袋。」
「這都……怕是快兩百萬兩銀子了吧?」顧慶之問道。
「一共找到兩百三十五萬兩,還有這些年他從別處搜刮來的。」
「所以我說人不能貪。」顧慶之道:「他是能睡在銀子上還是怎麼?攢這麼多銀子一點用都沒有。」
「是啊。」全公公見了這麼多,也被顧慶之一直明里暗裡的說不要貪銀子,至少在錢財這方面,他已經不像是個傳統的太監了,「夠花稍微有些積蓄就行。攢這麼多,他是能活幾輩子怎麼?」
「死之前想想還有這麼多銀子沒花了,那得多難受。」
全公公笑了起來,「他現在就挺難受!背也駝了,精氣神也沒了,連反應都慢了,太上皇都不愛搭理他,就想尋個什麼機會把他——」
全公公忽然頓住了,「他會不會是裝的?他也算是有體面的太監,將來肯定是放出去養老的,而且不能是守皇陵,至少也是個織造府,景德鎮的瓷器廠都配不上他。」
「很有可能。」顧慶之肯定道:「皇莊也是他總管的,太上皇在皇莊上煉私鹽,又這麼大的花銷,總得有個人負責里外聯絡吧。這兩百萬兩,興許只是他拋出來轉移視線的?他外頭還有銀子,就等著放出宮去過好日子了。」
全公公忽得站起身來就要走,顧慶之忙把人拉住,「先吃飯。鴨子雖然不會跑,但是鴨子會涼啊,涼了就該腥了。也不差這一時半會兒的。」
等吃過飯,全公公急忙回宮,顧慶之也好奇賈母身子骨究竟怎麼樣了,畢竟他印象里,賈母可是非常硬朗的一個人,熬走了自己不止一個兩個孫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