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慶之聳了聳肩,「我還是那句話,誰受益最大,誰嫌疑最大。你死了,誰能受益?你們薛家帶來的銀子,都給誰了?」
「王家賈家都得了不少。族裡也收了不少東西回去!」薛蟠咬牙切齒地說。
顧慶之又給火上澆了勺油,「還有一條,縱然是說冤魂索命,把你判死了,但你家裡沒了兒子,隨便說你是薛家哪個遠房的兒子,過繼給你這一房繼嗣,是多麼難的事情嗎?你母親出身王家,她親妹妹在榮國府當二房太太。真的辦不到嗎?」
薛蟠天旋地轉,一屁股倒在椅子裡。
顧慶之幽幽一聲嘆,「你若是死了,你家裡偌大的財產就是你妹妹的了,這點王家和賈家倒是提供了庇護。可你妹妹是要嫁人的,聽說她想嫁進榮國府?你們家這個身份是欠了點,可若是帶著龐大的嫁妝呢?」
薛蟠眼圈都紅了,「他們說她嫁進賈家,是為了求賈家庇護薛家,是為了我。」
顧慶之同情地拍了拍他肩膀,「畢竟是一家人,興許……也有不能告訴外人的原因吧。」
「狗屁!」薛蟠大罵道:「她們都說我不爭氣!原來她們打的是這個主意!」
說了一早上話,給兩人指點迷津,顧慶之也有些餓了,中午可是全鴨宴。
他低聲勸道:「我知道你這會兒想一個人待著,我叫他們給你安排些飯食,你等平靜些再回去。」
薛蟠低著頭嗯了一聲,顧慶之又拍拍他肩膀,「那個你買來的女子,如今怕是你周圍唯一一個對你沒二心的人了,你對她好些。」
薛蟠又是低頭一聲嗯。
顧慶之敲了小鍾,下人進來把薛蟠帶去了前院客房。
屏風後頭三人又繞了出來。
皇帝一聲長嘆,有點不知道該說什麼。
全公公道:「從今往後,賈家是真的自顧不暇了。」
尹恩立給顧慶之使了個眼色,道:「陛下,當年判案的金陵府尹是賈雨村。」
這麼一說,皇帝就明白過來了,「當初就是王子騰舉薦的他,前頭也是王子騰保舉的他。」
顧慶之道:「這案子,八成也是賈雨村給王子騰挖的坑。別的不說,案情清清楚楚,大魏律里明明白白寫了怎麼判的,如何用到扶鸞請仙的手段?這不是胡鬧?這案子原告被告都死了,肯定是要覆核的,所以案情呈上來,王子騰是必定要打點。算是兩人互相捏了把柄,一根繩上的螞蚱。」
皇帝面色緩和,道:「不錯,只要看著案子是誰復批的,就能知道王子騰又勾結了誰。」他用力拍了顧慶之肩膀,「走!先去吃鴨子,之後咱們再說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