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了這一長串,就想問金項圈沉不沉?」林黛玉笑道:「我哪兒知道他覺得沉不沉呢?不過確實挺沉的。」
「我伏案讀書,讀上小半個時辰就得起來活動活動,不然脖子就僵硬了,林大人也常叫我活動,看來……寶玉不讀書無疑了,不然他脖子上掛那麼沉的東西,他脖子早該折了。」
「就你會編排人。」林黛玉笑容淡了些,只是仔細想想,他說得倒也沒錯。
「那薛姑娘脖子上可是金項圈墜著金鎖,她沉不沉?聽說她針線活兒極好,每天這麼做針線,又有金項圈壓著,怕是也不好受。」
林黛玉瞥了他一眼,「這我如何知道?我又不愛做針線,我又不陪著她做針線,她又不在我屋裡做針線。」
見顧慶之還想說什麼,她又道:「賈家三位姑娘也都有金項圈和金鎖的,我小時候也有的。剛來時還見她們帶,後來長大了,也就只有逢年過節為了表示鄭重才帶,你還有什麼想說的?」
顧慶之便又真真假假來了一句,「這麼說賈家年紀最小的是寶玉跟寶姑娘?」
「你趕緊去陪忠順王吧。」林黛玉推他,「好些客人呢,你再這麼著,等爹爹回來,我要告狀的,我知道他吩咐了不要大辦的。不告不告——」
林黛玉瞧見他眼神,忙又哄一句,「趕緊去。」
顧慶之心情舒暢去陪客人了。
飯前的安排是聽戲,飯中是教坊司的樂師們當伴奏,飯後就是戲劇跟變戲□□換著來。
顧慶之去了男客處,拱拱手笑道:「招呼不周。」
倒也沒有人真跟他較這個勁,大家都挺客氣的,「這是玉泉山的水吧?」
「安國公把壓箱底的好茶都拿出來了?」
「綠茶這東西怎麼好放?又不是普洱,放個十年八年的才好喝,綠茶還是要喝當季的,談不上壓箱底。」
「安國公不在也挺好的,正好我們細細品茶,你若是在了,咱們肯定得說點什麼。」
又說了兩句,有下人來示意飯菜準備好了,顧慶之笑道:「先去吃飯。」
忠順王第一個站了起來,道:「也叫我嘗嘗連陛下都夸的八寶糯米鴨是什麼味兒的。」
「這是揚州菜吧?」
「正是,我也挺想這口的。京里的廚子下糖總欠點味兒,若是下糖的手能像他們下鹽的手一樣狠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