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並不敢辯解,只心裡暗罵:你都知道你也不管,我以為你默許的,故意叫我打壓她。
想歸想,王夫人嘴裡依舊只有探春兩個字來回嗚嗚的念。
罵了這幾句,賈母也回過味來了,這種事情都是靠默契的,怎麼能當面承認?她又換了個說法。
「你是聽哪個吃裡扒外的丫鬟說的!你王家出身,還在榮國府當過家,怎麼什麼都信?孩子都生了三個,怎麼這樣好騙!誰說你都信!」
「你耳根子這樣軟,怪不得能聽人勸,把自己好好一個兒子逼死了!」
「啊!」王夫人原本就憋著勁兒,一聽賈母又提起賈珠來,猛地一聲嚎,連賈母也被嚇了一跳。
「玉兒呢?我的玉兒呢?」賈母連聲問道,可方才鬧起來,人家早就悄無聲息走了,鴛鴦貼牆站著,原本藏得好好的,也只能出來應聲,「林姑娘方才告辭了。」
「你也不知道留她!」賈母瞪著眼睛喝道。
鴛鴦低著頭不敢分辨,賈母正要罵,外頭聽見王夫人大聲呼喊那一下的探春急忙進來了。
她一下子就跪在賈母面前,哭道:「求老太太繞了太太吧,要打要罵我替太太受了,求老太太全了我這份孝心。」
探春說完便嗚嗚的哭了起來。
屋裡越發的熱鬧了。
賈母只覺得頭又疼了起來,她一下子泄了氣,拳頭敲打自己腦袋,一半是真的煩,一半是撒氣。
鴛鴦不動聲色又貼在牆上裝壁畫了。
其實想想,王夫人來這一出對她挺好的,畢竟她也泄密了,王夫人鬧開來,反而是在幫她掩飾。
只是……鴛鴦餘光掃了一眼氣得滿臉通紅的老太太,方才罵人罵得中氣十足,這病八成是裝不下去了。
因為賈母生病,加上賈家絕大多數主子都沒正經差事,所以除了晨昏定省還要是侍疾,具體表現就是一天三頓飯看著賈母吃。
賈赦也坐著轎椅來了賈母院子,賈璉湊到自己父親身前,小聲把剛才發生的事情說了。
賈赦樂了,眼睛笑成一條縫,「也叫老太太嘗嘗平白被二房捅婁子是什麼滋味。」
賈璉不可置信的看了自己父親一眼,小聲提醒道:「您說要給安國公通風報信的。」
「壞了!她這是搶了我的功勞!」賈赦的喜頓時就不純粹了,他皺著眉頭思忖道:「我明日就去見安國公,你也想想,我還能說點什麼新奇的。」
賈璉哪兒想的起這個,不過沉默站在賈赦邊上罷了。
這個時候,林黛玉已經上了馬車,除了榮國府了。
只是還沒出寧榮街口,她就聽見不遠處跑來一批馬,噠噠噠噠四個蹄子還挺快。
「這人騎馬倒是老練。」林黛玉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