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種無法用一兩句話來形容準確的眼神。沉靜、淡漠、像是夜色之下染色的天空,又或者是冰川下的深海,讓人一眼望不見底。
就在阿伏兔下意識琢磨起「現在的小鬼心思難道都這麼深了嗎」的這等無意義問題時,就見神威收回了視線,手臂繞到腦後,一圈圈的將纏的好好的繃帶解了下來。
給阿伏兔看的一愣。
「喂喂你是在故意給我增加工作量嗎」
本來他可
以少包紮一塊地方的。現在卻又被這小子突如其來的舉動給補回來了。
「既然是已經沒用了的東西,就可以丟掉了吧。」
神威淡淡的說出了這句在阿伏兔聽來有些莫名其妙的話,就轉身攥著繃帶進房間裡。
等阿伏兔跟進去的時候,繃帶已經不在他手上了。
似乎是如他所說的那樣被丟掉了。
也不知道是因為扔了用過的繃帶還是站在窗戶邊上冷靜了一晚的原因,神威的情緒在接下來的時間裡變得平靜了許多。
於是最終,阿伏兔成功的按著這個小鬼給他上了藥,在包紮過傷口確定沒問題了之後,終於功成身退的去找鳳仙復命去了。
當時的他心中滿是解脫,年紀輕輕臉上就盛滿了滄桑,只暗中祈禱自家的團長大人能開開眼,他再也不要和這個讓人心累的小鬼相處下去了。
只可惜這個目標沒有實現。並且還在之後的時間裡越發朝著相反的方向狂奔而去,如同一場生動的黑色幽默。
如今十年過去,一手創立了第七師團的團長夜王鳳仙早已隱退,新換上來的團長頂著一張笑意盈盈的娃娃臉,隨手一指就讓他從無名小卒變身為師團的副團長,從此名正言順的開始了替新團長擦屁股的偉大工程。
當年那個冷冰冰的小鬼長成了笑面虎,怎麼想都是春雨的錯。
如今,就連阿伏兔也只能偶爾在他眺望窗外的時候找到一兩分這人小時候的影子。那個剛來到春雨,渾身上下似乎長滿了刺的小小少年,似乎早已隨著時間的流逝,就這樣消失在了歲月的長河裡。
無處再尋。
與今日內心似乎有些多愁善感的阿伏兔不同的是,神威在聽到對方口中那個人的名字時,並沒有如自家副團長所想的那樣表現出什麼特別的情緒。
「所以呢你想讓我去見見她嗎。」
神威歪了歪頭,在阿伏兔逐漸變得有些納悶的表情里,彎著眼睛像是個沒事人一樣笑了起來「把這種找上門來的麻煩主動帶回來什麼的,這可不像是阿伏兔做事的風格啊。」
阿伏兔「…」
這副表現,怎麼看怎麼不像是對待少時戀慕之人的態度。
阿伏兔不禁疑惑,難道是他想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