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晝。”他也不再故意膈應他、膈應自己喊姐夫了。
“我其實很高興你還活著。”范青陽坦坦蕩蕩的樣子又變成了白晝熟悉的那個人。
“你和我在末世前就分手了,我確實沒必要抓著過往不放,甚至對你充滿敵意。之後不會了,你也希望你不要再介意,你可以和任何人交朋友,包括鄔宸。”
“……”白晝看著似乎豁然開朗變了個人似的范青陽,唇角緩緩牽動一抹笑容,平淡的眼神也盪起意味不明的笑意。
“可以。”白晝平淡說著。
他太平淡了,平淡得像范青陽此前的所有針對和糾結都是一場笑話,因為白晝從未放在眼裡。
范青陽又感覺有些呼吸不暢了。
“好,你想知道我姐的事情嗎?我可以告訴你。”范青陽既然決定化干戈為玉帛,自然也不再避諱這些事情。
“你想說的話,我可以聽。”白晝偏開一點身體,示意范青陽進來說。
范青陽抬腳走進來,房間內整潔乾淨,地面打掃得幾乎反光了。
白晝坐在唯一一個藤椅上,范青陽有些坐立難安,他不可能直接盤腿坐在地上,也不能一直站著,那就感覺他是白晝的下屬在給他匯報工作。
他也不能坐在他床上,這會讓白晝生氣抓狂的。
白晝瞧見他的表情,才慢騰騰又站起來,將藤椅讓給他坐著,自己坐在床上,好整以暇地看著他。
“嗯……末世徹底爆發的前一夜,正好是我媽的生日,我姐姐她感染了病毒,成為了喪屍,她第一個咬的人是我媽,然後是我爸……”范青陽有些後悔再次說起這些了,當初那場意外來得太突然,根本來不及反應。
他別無選擇只能動手殺了他們。
白晝從小在院長大,對於親情的理解很淺薄,甚至可以說沒有,但看見時隔這麼久,范青陽眼底依舊浮現出的點點哀傷,大概知道了這是一種非常厚重的情感。
“嗯,然後呢?”白晝的聲音儘量溫和,但還是顯得很平淡。
范青陽對上他毫無起伏、沒有絲毫安慰意思的眼神,突然內心那點傷感都消失不見了:“我殺了他們。”
“哦。”白晝應了一聲:“他們變成變異者,你不殺他們,他們就會吃掉你,你做得沒錯。”
“嗯,我知道。”范青陽不覺得自己做錯了,只是當初下手的時候,整個手臂都是不受控制顫抖著的。
“嗯,你還想說什麼嗎?比如殺死他們的細節?”白晝滿足他的傾訴欲。
“……”范青陽沒有這種癖好。
“我記得末世前幾天,你還和范若爾舉行了訂婚儀式,所以你沒想過找她嗎?”范青陽開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