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覺得害怕,但是若是他踏入修真界,大概就知道這種說法只是赤梵天嚇他的,沒有哪位正派修士敢囚著人魂,那是魔修的做派。
“哎,也怪我,因為被囚於陣中太久,絕望無助,你又乖順可愛,便欺負了你去,你若是怪我,也是人之常情……”赤梵天聲音無比溫和,手輕輕和夜漸鴻十指相扣。
夜漸鴻心中泛起的酸澀和恨意,這個人到底是人面獸心啊,這樣的話也說得如此冠冕堂皇,但是他不能這麼倔強到底,若是出陣後,“暮雲”覺得他是後患,想殺之而後快怎麼辦?
他這樣的人什麼都做得出來。
他睫毛輕顫,雙眼睜開一條縫隙,眼底泛著水光,沉默地看著他,視線似乎有些麻木。
見他睜眼,赤梵天握住他的手輕輕有力,造成自己很動容的感覺,他低聲說道:“我知你受委屈了,你我能相聚於此,何嘗不是一種緣分呢。”
“看你模樣,年紀不大,卻還是煉器一層修為,又在大衍宗境外,想來是想要拜師的對嗎?”赤梵天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表情有些為難:“我們在崖下被困一年,大衍宗五年一次外門弟子收徒早已結束……”
夜漸鴻手指微微一動,眼底的水光越發淋漓,神情似乎頗為委屈和難過,有一種信念破碎的悽美。
“但你也不必太難過,我教你啊,我雖修為一般,可教你還是綽綽有餘的。”赤梵天語調很輕,捏了捏他的拇指,眼神溫柔:“你可願意跟著我一起修煉?”
夜漸鴻眨了眨眼,眼淚從眼尾無聲滑下,想說話,但是舌尖很疼,眼神似乎帶著渴望。
赤梵天屈指擦掉他的眼淚,垂眼,淺色的瞳孔專注地瞧著他:“哭什麼?可是傷口疼了?”
“舌頭伸出來,我瞧瞧……”
夜漸鴻下頜線緊繃,幾乎是應激般渾身僵直,仿佛進入了某種防禦中,視線直勾勾看著赤梵天。
“怕什麼?你覺著我想做什麼?”赤梵天眼底閃過一絲玩味,道:“我只是想要給你治治舌尖上的傷而已。”
“乖,讓我看看。”他語調帶著一種無奈。
系統:“……”
說好不會卑躬屈膝地哄人,現在做起來,比誰都順手,張口就來。
夜漸鴻壓抑出翻湧出來的噁心感覺,乖乖地伸出舌尖,一圈頗深的牙印在舌根上,還在時不時沁著血,顯然他想咬舌的時候,是非常狠絕的。
見他這麼乖,赤梵天可不會認為他就這麼認輸了,更多可能是忍辱負重罷了,他手指碰了碰他的傷口,少年疼得微微一縮,忍不住蹙起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