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梵天翻了個白眼,卻無可奈何,歸根究底,還是因為相信他娘,不會真的找個乞丐騙子來敷衍他。
男人輕笑起來,旋即大聲起來,最後變成了哈哈大笑,他看著魏辛月,擦了擦眼角的眼淚:“魏掌門,你倒是給了我一個大麻煩。”
魏辛月淡笑:“是嗎?我見你似乎挺開心的。”
朱鈺擺手,道:“那這人我可就帶走了。”
赤乙銘和赤梵天都稍稍一怔,似乎都沒想到離別來得這般快。
赤乙銘則是直接紅了眼圈,轉頭看向他爹,赤梵天沒說話,並沒有要阻止他離開的意思,神情依舊很平靜。
“爹。”赤乙銘喊了一聲。
赤梵天呼出一口氣,禁言術解開,他語氣低沉,“拜師了便好好跟著師父學習本領,不要再受人欺負了,這次你爹也沒辦法護著你了。”
他也想過了,就他和夜漸鴻身上這筆爛帳,也許赤乙銘離開他們兩人身邊才是最好的結果。
赤乙銘瞬間便忍不住淚崩了,豆大顆的眼淚掉下來,哽咽地說道:“爹爹,我會想你的,我一定會好好修習法術,成為最厲害的佛修。”
朱鈺小聲笑道:“口氣倒是不小啊。”
然後只見赤乙銘撲通一聲跪下來,朝著赤梵天和夜漸鴻的方向磕了兩個頭,赤梵天眼神複雜地看著那個瘦弱的身形,心底泛起一股酸澀陌生的情緒。
赤乙銘膝行到魏辛月跟前,又邦邦磕了兩個,最後對準朱鈺的方向,又砰砰兩聲,紮實地磕在地上,在磕第三個的時候,朱鈺輕輕捂住了他的額頭,身形很快,如同一道虛影。
朱鈺嘖嘖兩聲,“瞧瞧,頭得磕破了,拜別了父母和親人,便要跟著師傅走了,不准哭鼻子啊,不然我可不會哄你的啊。”
小小的身影,懂事得讓人心疼,赤梵天眼睜睜看著赤乙銘的身影離開他的視線,這次赤乙銘沒有回頭,似乎知道這是對他來說最好的歸宿。
赤乙銘走得匆忙,眾人久久回不過神來,魏辛月揣好那已經涼透了的荷花酥,問站在堂內沉默不語的兩人:“你們兩個要留宿天音閣嗎?”
“不了。”赤梵天率先回答,閃身離開,夜漸鴻朝魏辛月拱手,旋即也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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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梵天和夜漸鴻走在集市間,他心中那股傷感的情緒散去,因為對於赤乙銘來說,有個厲害師父,比跟著他這個爹爹可能更好些,是一件值得慶幸的事情。
“師弟,我曾有五十年是在這裡度過的。”赤梵天看著人來人往的集市,見暮色漸沉,從商販手中買了兩個面具,遞到夜漸鴻面前,自己帶了一個清新小兔子的面具,給他師弟的則是猙獰豬面具。
“嗯,看起來蠻不錯的。”夜漸鴻低聲說道,人間煙火氣極其濃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