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憶?”
醫生狐疑地拿出腦部CT影像,推了推眼鏡,對著光仔仔細細看了一遍。
“從CT結果上看,沒有器質性病變,所有結果都在正常值內。”
“其他問題呢?”陸深問。
“先前所有檢查都顯示無異常。”
“不過,腦震盪是影像學檢查照不出來的,一般是根據臨床表現判斷。”
醫生上下打量著池晝,緩慢地說:“如果有失憶症狀,可能是由輕微腦震盪引起的短暫性失憶。”
池晝從醫生說“腦震盪”開始就按著腦袋裝深沉,演技相當拙劣,一秒換了三個地方按。
陸深瞥他一眼,又問醫生:“那這個要怎麼辦?”
“輕微的神經細胞受損,不是什麼大問題,可以自愈。”醫生說,“注意休息就好。”
陸深向醫生道了謝,送他走出門口。
回來後,他又走回池晝床前。
病床旁邊的桌子上放著幾張診斷單和檢查報告,是池晝入院以來所有的單子。
陸深逐一翻閱過去。
無異常、無異常、無異常……翻到最後一張,都是無異常。
有醫生的話在前,池晝倒也不怕他翻,有恃無恐地說:“醫生都說了看不出來啦。”
“看你的樣子,你跟我很熟?”池晝將話題引向最初的走向,反問道,“我倆什麼關係?”
陸深放下手中的資料。
池晝按著自己的太陽穴,故意用一種不確定的語氣說:“我依稀記得,我是有一個關係還不錯的小——”
“小弟”兩個字還沒說完。
“你不記得了?我是你男朋友。”
一句話猶如平地驚雷。
池晝:“……?”
有那麼一瞬間他懷疑自己聽不懂中國話。
陸深卻面不改色,從容地拉開椅子坐下來。他的腿很長,微微向前伸展著,跟王知宇坐在上面的感覺完全不一樣。
一把普普通通的破椅子,竟然給他坐出了一種上位者氣質。
陸深就是有這種氣定神閒的本事,撒謊也臉不紅心不跳,多離譜的話都能說得煞有其事一樣。
池晝像被雷劈過似的:“你再說一遍?”
陸深從善如流,當即照辦。
他又重複了一遍,且將每一個字都說得字正腔圓:“我是你男朋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