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都不想被熟人發現,所以相當有默契地選擇了比較遠的那個食堂。
優點是不會輕易遇到熟人,缺點是得跨越大半個校區,導致他們的相處時間無形之間又變長了。
勝負欲作祟,池晝想快點讓陸深低頭認輸,一路上都在假借“失憶”的名頭,拿各種問題發難,從“我們以前都在哪約會”到“紀念日是什麼時候”,專挑送命題問。
“……學校外面那片空地,你生日。”陸深逐一回答過去,反應迅速得像提前演練過。
池晝當他是投機取巧,輕嗤一聲:“你記得我生日什麼時候嗎就我生日?”
“六月,夏至那天。”陸深頓了頓,漫不經心地話鋒一轉,“要不要再問一下你和我媽掉水裡我救誰?”
“行啊。”池晝欣然接過這個送命題,反手就送了出去,“我和你媽掉水裡你救誰?”
“救我媽。”陸深沒有絲毫猶豫,“我記得你會游泳。”
“……”
誰稀罕你救似的。
送命題全問過一遍,陸深每一個都能回答得出來,而且回答得無懈可擊。
池晝拖著長長的調子說:“你記得的不少啊。”
“是你忘掉的多。”
走進食堂,他們又不約而同地挑了個角落坐下。
陸深專門往池晝餐盤上放了一瓶六個核桃:“補補腦。”
池晝反手給陸深點了一份他最討厭的紅燒魚:“你也是。”
吃到最後,池晝面前的那瓶六個核桃只咬了咬吸管,陸深盤子裡的紅燒魚也只禮節性地動了幾筷。
他們就這麼虛以委蛇地吃完了一頓飯,全靠那點不願主動認輸的勝負欲維繫著表面“和平”。
大概是最近真的犯水逆,池晝端著餐盤往回收處走,迎面就被一個學弟撞了。
那學弟走得急,剛好撞到池晝手肘的那根麻筋,他手上的餐盤一下沒端穩,湯汁灑到衣服上。
餐盤掉下去時,陸深眼疾手快地接住了,才沒有造成更糟糕的局面。
學弟倒退一步,雙手合十先道了個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接著他抬眼看了看池晝的臉,先是愣了愣,等他視線移到池晝濺上的湯汁時,才趕忙拿出紙巾幫他擦:“我那個,走太快了……”
池晝說了句“沒事”,從他手裡接過紙巾:“我自己來。”
他脫下,所幸濺上的湯汁沒有滲透到裡面,但不幸的是留下了一片不大不小的污漬。
學弟盯著那片污漬,莫名其妙脫口而出:“要不我加你微信吧?”
“呃,我是說,我那個,”學弟臉都憋紅了,跟念三字經似的,三個字三個字往外蹦,“我可以,賠償你……用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