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深雲淡風輕地說:“我們一般下課見面。”
“哦。”
一個字用了很大力氣。
池晝幾次拆穿未遂,可見陸深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他順著這個謊言往下演,似笑非笑地說:“那我們明天見。”
不知不覺間,他們已經走到宿舍樓道口。
他們的宿舍在同一棟同一層,彼此對門,一個說遠不遠的距離。
鑑於他們“地下情”的關係,他們不約而同地在樓道口就停下來,準備分道揚鑣了。
“我明天五點半下課。”池晝一手按著陸深的肩膀,身體微微前傾,用不大的音量一字一頓地說,“你可別忘了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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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晚上躺在床上,池晝還在想今天白天發生的事。
今天陸深回答得太快太坦然了,池晝甚至要懷疑是不是自己的記憶出了錯。
他打開手機,點開聊天對話框。
白天睡覺:【在?問你個事】
石頭:【怎麼了】
石頭是池晝高中時的朋友,他們和陸深都是一個班的,當年石頭的座位就在陸深前面,耳聽四路眼觀八方,課餘精力全用來打聽小道消息了,是池晝的第一大信息來源。
池晝開門見山,直接問:【陸深是直的嗎】
石頭髮了個嘲笑的表情包過來。
石頭:【陸深要是彎的,那這世界上還有直男嗎?】
石頭:【你不知道?當年有一男的跟陸深表白,直接被掀出去了】
池晝想了想陸深那個生人勿近的性子,覺得是他能幹出來的事兒。
石頭:【那男的膽子賊大,偷偷摸摸藏了陸深不少東西,後來被發現了就還給陸深,結果陸深嫌髒全扔了】
石頭:【你說他是不是還有點潔癖在身上?】
據池晝所知,陸深確實有點潔癖在身上,尤其不喜歡別人亂碰他東西。這個毛病知道的人不多,因為沒幾個膽肥的敢這麼做。
白天睡覺:【是吧,他就這德行】
直男還潔癖。
就這還裝gay?
池晝輕嗤一聲。
他倒要看看這姓陸的能裝出什麼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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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最後一節課是英語課,在一樓的小教室上課。
池晝踩著點進教室,單手拎著一本書一支筆,輕車熟路地走到最後一排的角落坐下。
王知宇坐到他旁邊的位置上,擺出一張死灰般的上墳臉:“中國人學什麼西洋話,你說是吧晝兒。”
池晝最煩上英語課,密密麻麻的英文字母看得他頭昏腦漲,再加上老師平淡如水的催眠音調,兩節課聽下來能原地升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