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頭剛剛數學課那題聽得他雲裡霧裡,懵著懵著就睡著了,聽見下課鈴才醒。
他這回沒跟上池晝的進度,打算先去廁所放個水清醒一下。
這一放水,就放出了大事。
他去的是實驗樓的廁所,這邊人少,沒有班級過來做實驗的話,整棟樓都很空。
廁所旁邊是空蕩的樓道拐角,那裡有兩個人正在對峙。
如果石頭現在探出頭來,就能看見,這兩個人都是他們班的,其中一個他還很熟,因為此人的名字,他在他的好兄弟池晝嘴裡聽到過很多次。
“對啊,是我拿的。”
“你一路跟著我過來是什麼意思,想讓我分你一杯羹嗎?”
“還是說,”小眼鏡意味不明地笑著,“你是好奇,我都用它們做什麼嗎?”
小眼鏡四指彎曲,做了一個虛握的動作,很快又鬆開。
陸深卻明白他的意思,臉色冷下來。
“你應該知道的,因為,”小眼鏡踮腳湊到陸深耳邊,發出的聲音猶如毒蛇吐信,“——你不也是嗎?”
“是”什麼,不言而喻。
他話音剛落,陸深就摁住他的肩膀,手上發力,將他掀了出去。
“轟”的一聲,動靜不小。
廁所里,腦子正混沌著的石頭全靠肌肉記憶解著褲帶,被這動靜嚇得登時清醒了。
他腦子一抽以為是什麼實驗爆炸,抽起褲子往外挪了兩步,扒著牆邊探出個腦袋來,看到這一幕之後,頓時尿意全無。
“怎麼了嘛,”小眼鏡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他疼得一邊“嘶嘶嘶”地吸涼氣,一邊陰陽怪氣地說,“喜歡有什麼錯?你沒錯,我也沒錯啊。”
“我們是一樣的啊。大不了,我分你一點就是了。”
石頭沒放成的水成功倒灌進了腦子,他一時之間忘了溜走,保持著扒牆邊的動作,徹底石化了。
也是幸好,他這個角度還算隱蔽,小眼鏡看不見,而陸深的視線要偏一點才能看見他。
然而他腦子進水的時候,陸深就已經覺察到了動靜,眼角餘光往廁所方向瞥了一眼,看到是石頭之後,動作稍稍頓了頓。
“別拿我跟你相提並論。”
陸深收回目光,假裝沒看見呆若木雞的石頭。他一腳踩在小眼鏡肩膀上,冷冷地道:“我不是。”
石頭只看見小眼鏡被掀飛了摔在地上,以及囫圇聽見了什麼“喜歡”、什麼“不是”,連在一起,根本湊不出個前因後果。他斷章取義地進行了一番聯想,腦補出了一場年度大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