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晝更討厭陸深了,每天在草稿紙上寫幾百遍陸深的名字再劃掉,用力得劃破了好多張草稿紙。
座位一換,沒了地理優勢,被池晝剪掉的桃花們又冒出了頭,不僅是他們年級的,新入學的新生們也接踵而至,越來越茂盛。
有一回,池晝甚至看見陸深在告白牆前和一個女生說話。
“學長,原來你也相信告白牆呀。”
“路過隨便看看。”
“你是有喜歡的女生了嗎?”
池晝隔得遠,一句也聽不清,也沒有從唇形讀出來說的是什麼。但他能看出來,陸深說的不是簡單的諸如“沒空”“不知道”之類的短句,而是比較長的一句話。
學校這面告白牆由來已久,上面全是告白,也有不少人寫池晝的名字,但池晝鮮少走到這邊來,即使路過從沒細看過,因為他不感興趣。
他自然也沒有注意到,在這面牆上有一張藍色的便簽紙,用他熟悉的筆跡寫著他的名字。
他更不知道,萬千思緒,那只是其中最微渺的一縷。
要不是看見陸深在這,恐怕池晝過了八百年都不會駐足在這面牆前。
他往牆面上掃了兩眼,接著就被一位同學不知從哪抄的青春疼痛文學酸到了牙。
池晝頭也不回地走了。
他沒走出多遠,又看見學校榮譽牆上貼上了新照片。
前段時間的英語文化節,優勝者的照片貼在了紅榜上,是一個文靜的女孩兒,笑起來有兩個淺淺的酒窩。
池晝一眼就認出是那個在表白牆前跟陸深說話的女孩子,突然之間,他就什麼都懂了。
與陸深願意結交的類型相比,他簡直是毫不沾邊。
——就連性別都是反的!
“算啦我的晝,”石頭一看他表情就懂他在糾結什麼,攬住他的肩膀,老氣橫秋地拍了拍,“你沒法跟所有人都合得來。再說你朋友那麼多,難道還非多陸深一個不可嘛?”
“廢話,”池晝嗤了一聲,不知道是說給誰聽的,“我稀罕他?”
後來池晝又路過那面牆,鬼使神差地停了下來。
——誰規定這地方就只能表白?
池晝偏就要當這個叛逆的人,氣鼓鼓地撕了張紙貼到了牆上。
他專門用上了透明膠,粘得比那些寫著“XX愛XX”的便利貼牢固多了。
他貼的那張破紙是他英語課上畫的,畫了一條丑不拉幾的狗,附帶四個字:狗比陸深。
每有一對佳偶從這裡誕生,世界上就會多出兩個人知道:這裡有一個全世界最討厭陸深的人。
最後一學期,池晝都在發憤圖強,他的想法很簡單:他要在最後一次考試里超過陸深排在前面,這樣的話,到時候校門口貼出的光榮榜上,他的名字就會在陸深的名字上面。
他估計他們高考完後就不會再見面了,所以高考就是最後一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