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想起來,陸深說……要跟他做朋友。
“朋友”。
池晝猛地從床上彈起來,一個不注意還撞到了欄杆。他吃痛地叫了一聲,齜牙咧嘴地摸了摸撞到的地方。
他飛速跳下床,打算衝到對面宿舍去。
他還沒想好見到陸深要說什麼,但他想先見到陸深再說。
他以驚人的速度在三分鐘之內收拾好自己,急急忙忙地擰了擰門把手。
一打開宿舍門,池晝就看見陸深站在門口,抬起手正準備敲門。
“啊。”池晝有點驚訝,“你已經來了。”
陸深問:“剛剛怎麼了?”
池晝意識到他在問什麼,摸了摸額頭,解釋道:“沒事,就是不小心碰了一下。”
非常久違的是,池晝今天是和陸深一起去實驗室的。
路上又下了雨,這次是陸深撐的傘。
池晝忽略掉他書包里也有一把傘的事實,跟陸深共用一把傘。
這次陸深沒有離得很遠,他們之間的那道溝壑變窄了許多,變成了正常朋友的距離。
也許是他們並肩走進實驗室的身影太顯眼,老師一抬頭,隨口調侃道:“你們和好啦?前段時間好像鬧矛盾呢。”
陸深笑笑說:“和好了。”
“對,”池晝附和道,“我們和好了!”
誰都沒有提昨天的事情。
好像過去的一切都翻篇了,他們之間沒有荒誕的鬧劇,沒有剖心的告白,沒有無措的眼淚。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他們從一開始就是朋友。
一開始,池晝是開心的。
他每天都能和陸深呆在一起,他們又像之前一樣順路了,湊在一起可以有很多話說。
可是,事情似乎和他想像得有些不一樣。
陸深沒有再說過“對不起”和“抱歉”,“謝謝”也在池晝的要求下減少了頻率,但他在碰到池晝的時候會很快地收手,即使那只是不經意間的短暫觸碰。
這天,池晝和陸深一起到校外吃飯。
他們又路過那條電動車很多的小道,陸深自動自覺地繞到靠近車流的這一邊去。
池晝習慣性地想去牽陸深的手。
可是在食指即將碰到陸深的尾指的時候,陸深突然開口問他:“怎麼了?”
“哦,你走進來一點。”池晝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自己剛剛做了什麼,莫名有種被戳穿的尷尬。他拉著陸深往裡走了兩步,一本正經地說,“那邊車太多了。”
然後他就鬆開陸深的手,沒有再碰。
以前最稀鬆平常的動作,現在竟然還需要編一個合適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