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恩年捂著手直接跪在了地上。
他甚至感覺不出來很分明的疼痛,麻木和酸脹充滿了他整個手臂,過了好久他才反應過來,他的手被砸了。
李恩年疼得有點發懵,呼吸都有點調不過來。
他聽見李學海在罵他:“都他媽高三了,你還練你那個破琴!你練琴能當省長嗎?你能當大官養我嗎?”
李學海做夢都想當官,當大官。不只是想要錢,還想要權力,像使喚李恩年那樣對手下的人吆五喝六。
所以他也望子成龍望得要瘋了,他想讓李恩年當官,他好出去狐假虎威的作威作福,誇耀他自己的基因多牛逼,能生出個這麼厲害的兒子來。
李恩年琴練的好是多虧他,李恩年學習成績好也是多虧他。
李恩年考上八中的時候李學海不知道跟親戚吹了多久,只有李恩年自己知道自己為了拉平他那個半身不遂的數學,他努力把英語和語文提的比別人高出了多少分。
包括這次李恩年時常不回家,李學海不來問他,一是因為李學海懶得管他,二是因為宋鶴一給他補了數學,讓李恩年的成績好了不少。
“你別他媽以為我不知道你和你媽在盤算什麼?”李學海指著李恩年的鼻子罵道,“就你還想考藝考?你們娘倆拿他媽我的錢去敗活!”
李恩年痛的要死,氣的也發瘋,疼的蜷縮在地上,抬起頭狠狠地瞪著李學海:“我學琴你沒給我掏過一分錢,別往自己臉上……”
李學海一腳就踹了過去。
高中之後李恩年的個子長高了,李學海不敢這麼揍他了。
也不知道是一直忍著還是現在終於看到了李恩年疼的起不來,李學海終於抓住了機會又上去補了一腳:“別他媽那麼我看著我,老子打兒子天經地義。不服你就去報警,我他媽是你親爹,是你直系三代親屬,我進局子了你這輩子都別想好過。”
李恩年疼得緩不過來,咬牙切齒地看著李學海,罵過的所有髒話在李學海這句親爹面前都顯得格外無力。
李學海像終於抓住了李恩年的痛點似的,大搖大擺地從李恩年包里掏出車票,得意洋洋地撕了個粉碎,“正好,你左手壞了,就別去考了。不過右手沒壞,高考還是能考的。”
被砸懵的李恩年這才反應過來,李學海就是故意的,從剛開始就是故意的,就是不想讓他去考。
席雅娟家裡沒什麼親人,孤苦無依地嫁給了李學海,娘家沒人能給撐腰。
李恩年很少把他和李學海的矛盾告訴席雅娟,這可能也是宋鶴一對施強的無奈,告訴了能怎麼樣。
以前的事只要不過分李恩年,能忍的時候也就忍了,他身為兒子的總不能攛掇父母離婚,不然會被人戳脊梁骨罵白眼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