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一起念書,一起進樂隊,一起長大。
他們從小到大都是一起過來的,他們以為自己之後的日子也會在一起。
但是半年前一場合奏演出中,劉佳慧被一個業內有名的導師看中了,免試進了上海的學校。
有的時候這一步,就是天壤之別。
一開始兩個人都還好,時間長了,矛盾就越來越多。
自從劉佳慧走後,衛文琪更拼了。他每天頭不抬眼不睜的賺錢,連放假的時間都沒有。
他有一種恐懼,會被劉佳慧落下的恐懼。
有些事情,努力到了一定程度的時候,天賦就很重要了。
恰巧他們這些人都不缺努力。
以衛文琪的天賦,他努努力考個師範,能當個音樂老師就是他的天花板了。
但劉佳慧不一樣,她可能簽樂團,去巡演,去更廣闊的天空,他會越來越追不上。
他們兩個的矛盾在聖誕節爆發了。
是衛文琪率先崩潰的。
他不知道他該身為一個男朋友該做的都做了,自從她去了上海,每個節日送禮物送花,買口紅買包他都做了。他每天忙的腳不沾地,就希望劉佳慧在上海不會太拮据,劉佳慧還對他有什麼不滿。
劉佳慧也哭著回道:“我從暑假就開始給你買機票,你一次都沒來過。我過節想見見我男朋友哪錯了?每次過節,每次,我都是一個人過的。你連一天給我打個視頻都做不到。”
衛文琪說不出話,他和李恩年說過。
他也有私心,他沒時間,他也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劉佳慧的新生活。
劉佳慧的朋友他不認識,那的環境他也不熟悉,聊得東西他也漸漸插不上話。對於音樂方面的共同話題他也漸漸形成了一種自卑,他不敢在劉佳慧面前提起和音樂有關的東西,他怕丟人。
其實等人到中年之後再回頭看,發現這可能沒什麼大不了。
但年輕的時候,誰也低不下頭。衛文琪越掙面子,他和劉佳慧之間走的就越遠。
李恩年很恐懼他和宋鶴一有一天也會變成這種漸行漸遠的樣子,在感情本該最好的時候無疾而終。
因為放不下宋鶴一,李恩年也參加了北京其他藝術院校的考試,他要是想留在北京,也留的下。
但是他錯過了央音和國音,他在北京考的那幾所學校和他在沿海地區考的那幾所學校相比,差得太多了。
李恩年做不出選擇,他沒提前給宋鶴一打電話,自己先悄悄回到了八中。
一年多過去,李恩年對新高三的教學樓已經有點陌生了,他一層一層的地看著指示牌找對了藝術班的樓層數,又沿著指示牌找到了高三一班。
他設想了很多種宋鶴一見他的表情,會笑著說他辛苦了,還會笑著叫他小鋼琴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