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珉看向鳳儀山莊來的人馬,他們抬了轎,轎內有個影子,像一張琴。
商晤黑著臉道:“九天遺音雖然珍貴,但什麼東西都比不上我兒的安危。你是昨晚追著刺客去的,別意現在到底如何了,刺客又怎麼樣?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不要耽誤我們去救別意。”
“……嘖。”阿珉微不耐煩地轉過頭,對商晤這副命令的口吻很是不滿。
鳳曲心中打鼓,果不其然,下一刻渾身一輕,阿珉又厭煩了這些交際,把身體整個兒還給了他。
剛回神,就聽見商晤咄咄逼人的追問:
“說起來,你這小輩為何問琴?昨晚你追著刺客過來,到底有沒有找到別意?如果找到別意,為何不把別意送回山莊?莫非,你就是那個垂涎九天遺音的傢伙?!”
“不可能是老師!”商吹玉奪步過來,攔下了商晤企圖探向鳳曲的手。
他把鳳曲牢牢擋著,這副姿態果然激怒了商晤:“你這逆子,對且去島的人叫什麼‘老師’?如果真是這人串通方敬遠綁架別意,你還要包庇他嗎?!”
商吹玉則道:“我們已經在天越門找到了方敬遠和別人……”
鳳曲顫巍巍舉起手,小聲插話:
“那個,不好意思打斷你們,但是,我還是想說,就是……方敬遠已經……”
眾人望了過來,或好奇或懷疑地等他後話。
鳳曲指向地上那灘難以洗去的血跡,聲音更弱了:“……他被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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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曲能猜到商吹玉找到了什麼。
多半是找到了方敬遠和“僱主”的往來書信,通過字跡比對,就能證明他的清白。
但,根本用不著那些信了,他對“僱主”的身份已經有了猜測。
因為商別意都不稀罕隱瞞。
他起初還叫“女刺客”,後來就直接說出了“九萬里”。這些諢號雖不是什麼要緊的秘密,但話里話外,總能讓人感覺到些許古怪。
更不提那幾句奇奇怪怪的有關“招安”的談論——
五十弦說過,殺了方敬遠是“僱主”的意思。
但如果只是想殺方敬遠,“僱主”根本犯不著拐這麼大彎,所以顯然,卷進這次風波的每個人都可能是“僱主”的獵物。
其中受到影響最大的,莫過於他和商別意。
而鳳曲不會忘記,他,或者說阿珉,能立刻反應出五十弦的身份並緊追不捨,都是源於五十弦身上沾染的香氣。
那股香氣和商別意贈給他的手帕極為相似,他才會認定五十弦就是綁架商別意的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