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
無論是和商別意共處一夜的他,還是和商別意焦不離孟的秦鹿,他們沾上的味道居然都不如五十弦的強烈。
這隻說明,五十弦身上的香不是無意沾染,而是刻意熏上了和商別意一樣的香料。
而會通過這股香氣追隨而去的,除了和商別意極親密的秦鹿,就只可能是剛剛拿到手帕,還“恰好”和商別意聊起這種香氣的自己。
“僱主”的目標就是他。
手帕、香氣、乃至商別意此人,都不過是幕後棋手設下的一系列誘餌。
那個棋手說不定只為見他一面,不惜將自己也當作了陷阱的一環。
——商別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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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曲話音落下,天越門人已經撲了上來,攥住他的衣服。
正是不知何時加入人群的方知南。
“……被殺了?被誰殺了?”方知南身材高壯,看上去氣勢駭人,此刻抓著鳳曲,卻不敢用力,話里還帶有哭音,“我師弟……少主,他沒了?”
鳳曲難以作答,話都堵在喉口,昨晚血腥的一幕還在腦子裡盤桓,他也不知該如何回答方知南。
然而就在兩人僵持的三兩息里,斷斷續續的腳步聲從巷裡傳來,秦鹿派去的親衛已從巷子深處找到了商別意,且攙扶著他,此時此刻就站在鳳曲身後。
商別意走得緩慢,咳嗽聲傳了過來,商晤立刻丟下鳳曲,親自前去迎接。
方知南也愕然僵立,啞聲喊:“商公子……”
“諸位不要為難鳳曲,方少俠實是被‘鴉’的賊人所害,其狀慘烈,令人痛心。可‘鴉’現在已經逃竄,去向不明。鳳曲他也是不想天越門的各位傷心,有何要問的,在下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商晤扶住商別意,神態卻極陰狠:“我兒何須在意這等不擇手段的垃圾,方敬遠膽敢對你動手,簡直膽大妄為,死不足惜。而且除了方敬遠,為父還要讓天越門付出更大的代價!”
這話是說給方知南聽的,方知南也做出反應,低垂了頭不發一言。
半晌,方知南才問:“那我師弟……現在在哪?”
商別意抬了抬腕,身邊親衛端來白布覆蓋的一隻盒子。
所有人都安靜下來,齊刷刷看向方知南和商別意。二人沒有任何的眼神交流,目光都停留在那隻盒子上。
端出盒子的剎那,所有人都懂得裡面放了什麼。
“傾少俠,”方知南壓著聲線,肩背隱隱顫抖,“我代師弟,向你賠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