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吹玉低聲道:“那封信,已經被商別意燒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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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不知道你們過去有什麼交集,但看上去,哪怕毫無記憶,他還是對你格外信任呢。”
“……我們的確沒有交集。”
“真是如此?那吹玉這麼平白無故對他示好,哥哥都要羨慕了。”
商別意說著,神色溫柔而無害。
商吹玉就坐在他的對面,二人之間隔了一張茶几,茶几上放了一碗薑湯,水霧氤氳升騰,模糊了兄弟眼中的彼此。
須臾,商別意輕輕一笑,白霧散去,露出那張無可挑剔的笑面:
“但是,那的確是個很有意思的孩子。我也想要好好對他。”
商吹玉冷冷看著,手卻不自覺地握緊:“他說過不會加入鳳儀山莊。”
“是、是,我知道,我不是要為山莊招安他。”商別意道,“我只是喜歡他,想要他也對我信任一點,像對你那樣。”
商吹玉倏地站了起來,他感到又急又怒,甚至能聽見自己怦怦的心跳。
可他知道自己對商別意毫無威脅,以至於對方總是能把他玩弄於股掌之間。
這份無力感前所未有地強烈,讓他對商別意的恨意也被催化到極致。如果因為自己,導致鳳曲被商別意這種人纏上的話,他大概這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而商別意把他的神色盡收眼底。
商別意低頭抿了一口薑湯,呼氣時,淺淺的白霧從他唇間呵出:“就這麼在意嗎?”
“我不懂你的意思。”商吹玉答,“他是個單純的人,你不是最討厭這種不諳世事的類型嗎?”
商別意支吾一聲:“他單純嗎?”
“——單純的人,撒謊時可不會這麼信手拈來。你也看到了吧,你的‘老師’沒有猶豫多久就站在了我這一邊,是個非常稱職的幫凶。”
商吹玉漸漸攥緊了拳:“你想要什麼?”
商別意低笑出聲,這才伸來左手,攤開掌心:“你也尊重他的意願吧,方敬遠的事,就到此為止了。”
“……”
“吹玉,父親還在找呢——那個在天香樓和他對抗的,你的‘紅顏知己’。”
“我不明白。”
“是嗎?那就有點難辦了。早知道陪在鳳曲身邊的是這麼愚鈍的人,就算我把方敬遠的事全都推給他,他也無法反抗吧?且去島沒落這麼多年,想必天越門會很珍惜這個捧高踩低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