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鹿沒忍住,嗤笑一聲,擺手道:“我是好看,可也經不住你們這樣看。”
商吹玉轉身錯開目光,穆青娥也咳嗽一聲,不再看他。
鳳曲一面收拾情緒,一面給同伴們倒茶,淅淅瀝瀝的水聲在房中迴響,寧靜之後,秦鹿才算回憶完畢,娓娓說道:“‘搖光’麼,同僚一場,的確有過交集。她本名是叫‘微茫’,是個不知來歷的孤女,之所以被選為七星之一,是因為新帝登基祭祀那年,她孤身闖上太牧山,萬箭穿心,殺而不死。陛下便認為她是天賜神女,欽封‘搖光’,派到宣州來了。”
鳳曲喃喃重複:“萬箭穿心……殺而不死?”
“正是。”秦鹿道,“不僅如此,祭祀之時我也在場,親眼見到了她為新帝奉上一件寶物。”
五十弦立馬來了精神:“什麼寶物?”
秦鹿剛摘下白布,笑盈盈瞥她一眼:“既然江湖人都打聽不到,那自然是不能說給江湖人聽的寶物。”
“嘁,小氣。”
“不過,既然是對你們,那麼說了也無妨。”秦鹿疊好白布,不等眾人反應,淡淡道,“是傾如故當年送給高/祖皇帝的一卷畫,名為《歧路問鼎》。但在高/祖晚年病時,他下的最後一道遺旨,就是令人把那幅畫封箱沉海,永世不得再現。”
鳳曲怔了好一會兒:“是那個和‘九天遺音’齊名的東西?”
“是它。傾如故做了琴棋書畫四件寶物,分別送給四位摯友,由高/祖保管的,就是這幅畫。”
“但是……高/祖和我師祖,不是很早就決裂了嗎?要毀掉那幅畫,應該早就……”
在且去島的歷史上,正是高/祖對昔日的江湖朋友鳥盡弓藏、兔死狗烹,才導致鳳儀山莊搬遷鳳凰峽、照劍閣更名且去島。
雖然舉世皆知他們曾是摯友,可也無人不曉那一段極盡狼狽的散場。
秦鹿搖搖頭:“誰能知道死人的心思?或許高/祖生前對這些舊友,還是有些舊情吧。”
可惜那都是太久以前的事,和他們這一代人也無甚相干。
只是感慨兩句,穆青娥又轉回話題:“那麼,我們果然還是改道比較好?聽花游笑的意思,這次盟主大比恐怕會牽扯官府,太麻煩了。”
秦鹿微笑:“說的也是,穆姑娘昨天就說改道,就像早知會有這一出似的,真有先見之明。”
“但所謂妖怪,聽上去太離奇了。”商吹玉不置可否,問,“老師,您怎麼想?”
鳳曲訝然:“我?”
他實在沒什麼想法!
一大早被屍鬼嚇一大跳,就算現在花游笑說有人面蛇身的妖怪吃人,這麼荒誕的事,他也忍不住快相信了。
可是他們且去島人一身正氣,要是說自己被鬼嚇了,害怕妖怪,豈不是太丟人嗎?
而且秦鹿昨天也說,早考晚考終究要考,逃避不是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