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帶來了些許補藥,都是相當名貴的藥材。
但對有栖川遙而言,這些也不過是隨手可送的小玩意兒,她都不屑於送上禮單,只讓有栖川野放到一旁,盡了禮儀。
“前些日子本座受命巡察明城,恰好遇上了帶著少俠回城的商二公子,一時好奇,便問清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原來少俠是傾島主的高足,本座雖為‘天樞’,也是晚輩,仰慕島主多年,有機會為少俠分憂,自是榮幸之至。”
鳳曲咽了一口唾沫:“……那該是在下謝您救命之恩了。”
“但也不瞞少俠,本座其實有一個不情之請。”
她一邊說著,銳利的目光卻鎖在鳳曲的臉上。
奈何鳳曲實在未央手下傷得太重,任她火眼金睛,也看不穿原先的長相。這正是有栖川遙特意前來試探的原因。
鳳曲沉下嗓音:“您請直說。”
有栖川遙便道:“本座聽說少俠是幼年拜入且去島,生身父母卻是不詳。今日見少俠武功蓋世,料想身世不明,實是遺憾。
“恰好舍弟年幼時曾有一位摯友,想來和少俠年歲相仿,但到了年紀,便突然沒了蹤跡。舍弟因為此事一直愁眉不展,本座看得心疼,只好冒昧請教——少俠可還記得自己拜入師門的年紀,或者之前的舊事?”
“……”
有栖川野照舊是那副冷冰冰的臉,和從前一見他便貼上來叫“主人”的模樣判若兩人。
秦鹿在旁搭了一句:“就說哪有這麼巧的事呢,小遙,你這胡思亂想的毛病總不見好。”
有栖川遙掃他一眼:“凡有一線希望,總得問問才曉得真假。”
鳳曲的心臟怦怦急跳起來。
他有一點直覺,他直覺這對有栖川姐弟果然對他從前的身世有所了解。但是——有栖川野為什麼不直接指認他呢?
「你沒忘了宣州那個夢吧?」
“死得這麼慘,哪裡敢忘。”
他和柳吹玉分別的契機,就是年幼的有栖川姐弟。
他們毫不留情地殺死了身為畫師的自己。
……那樣將性命視若草芥的人,說不定會是他以前的知己嗎?
鳳曲垂了垂眼:“恐怕要讓大人失望了。在下是五歲拜入師門的,此前生活在瑤城一戶漁家,出海時迷路到了且去島,師父說在下根骨不錯,就收進門下了。”
有栖川遙卻明顯不太相信:“少俠當真對過去都記得清楚?既然知道生身父母,為何要改姓從師呢?”
“因為出海那次不是為了打漁,而是舉家避仇。家中父母都沒能逃脫,只有在下僥倖逃到島上,為躲世仇,自然不敢認祖歸宗。”
“瑤城竟還有這麼惡劣的事?秦鹿,你該長點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