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上自恃武功的仍不驚動,武藝稀疏些的,便不免驚亂。
鳳曲還算前者,比起“玉衡”的動機,他先看了看對面穆青娥的表情。
不出所料,穆青娥也正專注地觀察食物和酒水,感受到鳳曲的視線,她抬眼點了點頭。
鳳曲便碰碰身邊兩人的胳膊:“快,能吃。”
他向來很講義氣,還不忘對鄰座的華子邈交代:“子邈,可以吃。”
華子邈:“小鳳你……”
你也確實好多天沒沾葷腥了。
商吹玉則立即給鳳曲夾了幾筷。
來這兒的考生不外乎兩類:
一類是迫於“天樞”“玉衡”的淫威,不敢忤逆他們,硬著頭皮也得赴宴;
另一類是為了尋找同伴的下落,甘願自投險地。
既有滿堂名為侍人實為殺手的脅迫,又有了鳳曲帶頭,其餘人相視一陣,也咬牙動起筷子。
“玉衡”始終笑若春風,不言不語。
張雲岳的前車之鑑在前,眾人一時半會兒不敢做聲,但個個都面沉如水,心情不佳。
這場宴席安靜得詭異,無人恭維、無人逢迎。有的只是一雙雙瞪向“玉衡”的或怨毒、或畏懼的眼睛。
忽然,旁邊的謝昨秋一個不慎帶倒了酒杯,酒水淌得一身都是。
楚揚靈急忙幫他擦拭:“怎麼這麼不小心?”
謝昨秋道:“我去偏閣處理一下。”頓了頓,他又對楚揚靈說,“揚靈,我好像把帶給‘玉衡’的禮物忘在了客棧,你能不能幫我取來?”
邱榭皺眉說:“讓未出閣的女兒家去你的臥房?你也太不見外了點。”
而楚揚靈已經停杯起身:“那我去一趟吧,謝昨秋不會輕功。”
邱榭果然不悅:“你還縱他,他偏欺負你了。”
不過楚揚靈本來就不聽他的話,任他怎麼嘟囔,楚揚靈自行從側門出去,謝昨秋也低眉順眼地站起,對邱榭微微躬身,繞去偏閣處理髒污的衣物去了。
邱榭又急又怒,一屁股坐近鳳曲,滿腹不快地痛飲。
鳳曲只好說些笑話逗他,卻沒人注意到,時間一點一滴地過去,偏閣的謝昨秋一直不曾回來。
但在鳳曲察覺異樣,正想問問邱榭的時候,一聲破風驚懾了在座眾人——一支極其鋒利、銀光湛湛的箭鏃穿過“玉衡”耳際,扎進了屏風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