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道長大手一揮,拂塵一甩,冷臉說:“迷信?鬼神?貧道和你這書都沒讀過,卻自命清高的伢子說不了什麼。還是偃師公子說說,難道您也是為這雞毛蒜皮的瑣事過來?”
偃師玦就知道這廝冥頑不靈,索性也和他直言:“沒錯。我們兩個人沒有誰是災星,也沒有誰是惡種,道長倘若空閒,就幫我們再算一卦,掃清那些流言蜚語吧。”
張道長卸下笑容,斥道:“無知小兒!”
偃師玦猛地拍桌,起身冷臉喝問:“大膽!明城豈容你這神棍招搖撞騙,今日過來是為警告,你再油鹽不進,休怪我回家稟明父親,把你這假道攆出明城!”
偃師珏驚呼一聲:“阿玦!”
他立即慌了神色,急忙去拉張道長的衣角:“道長息怒,道長別和他一般計較……”
張道長拂袖甩開了他,偃師珏本就一個月沒吃什麼東西,腹中空空、四肢無力,這麼一甩,立即滾到一邊,額頭撞上桌角,鮮血嘩嘩流了下來。
偃師玦勃然色變:“你這假道還敢傷人!”
張道長冷哼一聲:“公子莫怪!貧道看你是被惡種蠱惑,鬼迷心竅,好了,貧道這便拜訪令尊,把這事與他好好磋商,定尋個吉日來幫公子驅趕小人!”
“張道長,公子他只是無心之失——”
“何時輪到你個孽種插嘴!”趁著偃師玦還沒扶起哥哥,張道長一腳踢過去,偃師珏當即滾在地上,鮮血糊了滿地,頭暈目眩:“阿玦,快扶我起來……”
偃師玦這回卻是徹底紅了眼。
不等偃師珏說完,他已就地舉起一張椅子。這些時日他在朝都日夜鍛鍊,武功未有進益,可力氣大了不少。
張道長面色陡變,一面叫著“公子”,一面倉皇躲閃。
奈何他生得龐大肥胖,為了討好偃師玦又屏退了周圍下人,這會兒被一個八歲的孩子追趕,竟然還有些招架不住的意思。
偃師珏失血太多,一邊哀哀地叫喚,一邊又急得想要爬起。
可他越急,便摔得越狠,無奈和驚慌之下,偃師珏的眼淚也跟著噴湧出來:“阿玦,快回來,別做傻事!”
這一流淚,更加刺激了偃師玦沉寂已久的殺心。
他在朝都受了一個月的氣,回到家還要看這肥道對哥哥百般不敬。
實在是忍無可忍,他也無需再忍!
就這麼想著,偃師玦咬牙將椅子砸向了張道長。
這一下正中額頭,張道長渾身一僵,頓時軟癱下去,除了呻/吟,再無還手之力。然而偃師玦還沒有停手的意思,他便看準了那顆腦袋,一下連一下地拼命砸去,直砸到對方骨斷肉陷、面目全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