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與我無關,我只是想嘲笑你。有些人啊,做個後勤,能逼出金書玉令,被好一頓奚落;做個護衛呢,什麼都護不住,最後還得靠大師兄出馬;最後派去收個屍,居然還能撲空!哈,怪不得師父看輕,這就是爛泥扶不上牆嘛。”
“三更雪,你嘴巴給我放乾淨!”
“我叫你名字了麼?對號入座,真是好笑。”
“你——”
兩相歡手中長刀鳴震,幽暗的過道中燈火熹微,三更雪滿目譏誚,卻撞上了兩相歡霧氣氤氳的雙眼。
喉頭的譏諷忽然一頓,三更雪的眼眸回歸平靜,拂袖走上樓梯:“哭哭啼啼的,這裡可不是外面,沒人會善心大發在意你的死活。”
兩相歡被他一下撞開了肩膀,又氣又恨,憤憤地擦去淚光:“誰哭哭啼啼了,你瞎了眼!”
“是咯,我瞎了眼。”三更雪只以背影回應,“奉勸一句,我要是你就不會現在去見師父。我會去地牢,那裡關了傾鳳曲的師弟,萬一能從他嘴裡撬出點什麼……也算將功折罪,不至於礙著師父的眼了,是不是?”
兩相歡身形一僵,茫然地抬起眼。他不敢相信,三更雪居然會這樣提點他。
他反而還更懷疑是在江容那裡還有什麼圈套。
可是……三更雪說的也很有道理……現在閣主恐怕不想見他。
兩相歡咬了咬牙,收刀走下樓梯。
三更雪從拐角的縫隙中冷眼睥睨,目送他的背影消失,而在更高的樓層,九萬里終於小心翼翼探出了腦袋:“三師兄……?”
三更雪對他歪了歪頭,眼如月牙,豎起一指:“噓。我沒有憐憫他哦,只是不想被且去島那個首徒記恨而已。”
“話雖如此……”
“好了,讓兩個‘二師弟’自己頭疼去吧。轉告師父,陛下傳信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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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別意正式上路的那個凌晨,鳳曲終於趕完了那幅畫作。
他有些慶幸自己在睦豐縣的最後一晚沒有隨身帶著畫卷,才讓它免於淹水,由莫飲劍保管,如今看上去還算完整無缺。
曾經一時興起的長命鎖,此時好像成了一個諷刺。
秦鹿也在一旁觀賞一陣,目光落到長命鎖上,表情起了一絲波瀾。映珠和商別意則幫忙看著燭火,幾人都一夜無眠。
自告奮勇要來幫忙的莫飲劍,倒是不知不覺就趴倒桌上,成了房間裡唯一睡著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