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青娥絕對是在場眾人里最離不得他的。
她的前世今生都以面聖為理想,畢生的追求就是求皇帝為慕家洗去冤屈——儘管現在看來,慕家的覆滅未必和皇權毫無干係。
但拋開他必須對傾五嶽的蠱病負責這一點,穆青娥確實是他們當中最重視考試,最渴望“盟主”之位的人。
其餘人也都想到了這些,秦鹿的眉梢挑了挑,眼神逐漸玩味。
五十弦左右環顧:“啊,這個……我一個人陪小穆去朝都,倒是也沒問題!”
商吹玉則直言不諱:“我們都回去了,你回哪裡去?”
“……”
“那種事不用考慮,”鳳曲說,“我會繼續往朝都走。如果你們有誰想退出的話,集齊三枚信物就能替換隊員,我們有四枚了。”
五十弦愣了愣:“四枚?哪來的四枚?我們不是沒拿到明城的麼?”
“莫飲劍把他的給了我們。”
“誒?這算道歉麼?那等風波過去,得請他吃個飯才行啊。不過太貴了也是浪費,吃個路邊小攤就夠了。”
“……”鳳曲垂眼靜了一瞬,“嗯,下次一起請客吧。”
穆青娥卻連聲叫停:“你這是什麼意思?皇帝要你的‘螣蛇’,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鳳曲撓了撓臉:“唔,要麼為他所用,要麼殺我取蠱?”
“那你還敢去送死?”
“就算我不去,他也會一直派刺客來啦。萬一他要‘螣蛇’是想做什麼好事呢?總之先和他談談比較好……”
所有人的表情都很不贊同。
穆青娥的表情尤其強硬:“不行,你不能再前進了。”
爭吵還未得出一個結果,卻聽一陣輕快的腳步。幾人同時息聲,警惕地看向門外。
“吱呀”門開,一道小小的身影闖了進來,面帶驚愧:“我打擾大家了嗎?”
是映珠。
鳳曲舒緩神色:“沒有的事,只是剛好沒說話。你的傷沒問題嗎?怎麼這就到處走動了。”
映珠抱著一隻劍匣,嘿地一笑,蓮步上前,將匣雙手奉來:
“是慕容師傅送來的東西,說一定要第一時間給鳳曲少俠過目!”
鳳曲心下有了一個答案,低聲謝過,接下了劍匣。
這把劍匣用料不菲,雕花栩栩如生。一隻精巧的機括鎖漆金嵌珠,華貴非凡。驀地按開,便從古樸沉著的紅木之下透出暗金的光芒。
淬火重生的扶搖劍濯去多年舊傷,雪白金縷的劍鞘煥然一新,劍穗殷紅如霞。
鳳曲握劍一提,從前的沉重蕩然無存,扶搖變得輕而盈巧,出鞘的剎那,劍身猶如懸瀑一般奪人眼目。只是亮相,就泛起砭骨的寒涼,好似平秋霜降,滿室生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