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塵封多時的守山大陣再度啟動,林木草石都成殺機,表面看去卻還風平浪靜。
傍晚時分,傾五嶽率領門中百餘弟子站於南面水岸。
浪逐落日、風吹長林。
一片青白林立島上,漫眼望去,好似負霜青松,堅韌挺拔,蒼蒼不絕。
暗黃色上書“虞”字的旗幟迎風招展,為首的巨船早已露出全貌。
它像一位魁梧厚甲的將軍,威風凜凜,睥睨四方。
甲板上也當真立著一排排寒光爍爍的甲冑。數百名軍士傲然而立,俯瞰島嶼,就連威名赫赫的傾五嶽,此刻也顯得渺小如塵。
“——傳且去島傾五嶽接旨!”
一名年輕的將軍上前半步,面色沉著,聲如金玉。
他握著一卷敕旨,見到傾五嶽,便想縱身上岸。身後的兩相歡卻出手一攔,使得小將軍沒能離開,立即瞪向了他,低喝道:“這是作甚?”
一刃瑕這才抬起單手,久停臂上的烏鴉振翅而去。
小將軍不明所以,和他們一起看向烏鴉。烏鴉剛剛落地,就聽“嗖”地一聲,從暗處飛出一根斷竹,剎那穿透了它的肉/體。
鮮血流了滿地,烏鴉呻/吟著動彈幾下,沒餓了聲息。
“這……!”
小將軍半是後怕半是驚怒,握旨的手抖了抖,怒喝道,“傾五嶽,你敢抗旨?!”
這自然是守山大陣的傑作。
作為傾如故登島時留下的至寶之一,大陣也是且去島引以為傲的倚仗。等小將軍面色漲紅,傾五嶽才氣定神閒地邁步上前:“什麼旨,讀來聽聽?”
小將軍更是震怒:“你這是什麼態度!”
敕旨卻被他身邊另一個女將接了過去:“且去島傾五嶽接旨——”
她的話音更冷更清,說到這裡,見傾五嶽紋絲不動,她道:“這是聖旨,爾當跪下。”
傾五嶽的眼眸輕輕眯起,趙吉已經現了怒色:“聖旨?誰信你們……”
傾五嶽卻將他一擋,接著,目光飄向了兩個小將之間,不言不語的曲相和。
呵地一笑,傾五嶽撩動衣擺,單膝跪下:
“——草民傾五嶽,聽旨。”
身後烏泱泱的弟子面面相覷,終是不情不願地隨之跪下:“且去島聽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