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見天不亡他且去島,三更雪機關算盡,也是個笨蛋。
張小五喊:“二師兄要喝水!”
趙吉應道:“我拿過來,他醒了麼?”
張小五說:“好像快了,叫他和師父說幾句話,好不好?”
沒等趙吉答應,張小五伏上江容的身體,湊近了耳朵去聽:“二師兄,你說什麼?我聽不清。”
趙吉端著水過來:“你別壓到二師兄,他喘不過氣……”
一聲尖叫斷開了他的叮囑,趙吉手裡的托盤驀然墜地。水杯滾了一路,滿地都是流出的水。這些水蔓延到江容的床腳,卻與鮮紅的血液相融。
趙吉嚇得倒坐在地:“小五!!”
只見張小五剛剛靠近的耳朵,竟被江容一口咬上。他的牙齒忽然變得出奇的尖利,尖牙刺穿了張小五的耳殼,痛得張小五失聲尖叫,鮮血流淌一地。
邱榭聞聲趕來:“怎麼了?”
趙吉爬起來拖拽張小五,正試圖將江容和小五分開。
然而江容微睜的眼中,眼白與瞳孔混成一片,難辨黑白。喉嚨里非人的嘶吼瘮人至極,好像當真存了殺心,要把張小五生吃入腹。
邱榭也看得驚了:“怎麼回事?這不是江容嗎?被掉包了?”
趙吉痛哭著喊:“這就是師兄,這就是江容!我不知道他為什麼發瘋,他、他——”
話未說完,原先安置傾五嶽的屋子又迸出一聲咆哮。
邱榭大驚回首:“王兄?!”
剛才還在牆角不省人事的六合清和兩相歡竟然不見了蹤影,束縛手腳的麻繩似被什麼割斷,兩人武功不俗,又是偷襲,很快就將看護傾五嶽的幾名俠士都制服在地。
邱榭急中一記手刀,想要劈暈江容,帶著三人先逃。
不料江容的身姿矯健之至,邱榭一掌過去,非但落空,還眼見著他縱上高高的房梁,尖牙利爪,嘶聲呼喝。
那副姿態不僅不像受過重傷,甚至都不像一個人類。
“二師兄!!”趙吉哭得聲嘶力竭,張小五的耳朵被他生生咬殘了半隻,鮮血如注,痛得在邱榭懷中抽顫不止。
邱榭也徹底慌了神,冷喝道:“江容你清醒點!這是你師弟!我是邱榭,是鳳曲的朋友,我們在救你!!”
江容卻只是紅著眼睛,如野獸般急喘。
舍外殘陽如血,黃昏已至。
六合清收拾完鄰舍的一切,舉步挪了過來。她的指甲都被自行拔去,換成了鋒利的鐵片,也是特意等到江容發瘋,才借指甲割開繩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