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十四歲,哪裡懂什麼善惡是非,只是跟著兄姐做事。
“我們年輕時無路可走,不殺人就不能吃飯。但小九本可以做一個棄暗投明、忠義兩全的好孩子,趁天下人還不認識他,就這樣隱匿下去,一生太平無虞……”
一刃瑕道:“但我們背負著師門的仇恨!”
“那真的是仇恨嗎?”五十弦問,“和三更雪朝暮共處十餘年,他最親近的不就是大師兄你嗎?”
“……”
“那場火到底是報復我們,還是拯救我們……師兄,你真的聽不到三師兄的祝福嗎?”
原著里對於三更雪的描寫稀少到只有幾段字句,但五十弦對其中一句的印象很深:
「一個肯用二十年的蟄伏為相處數年的親人報仇的人,對相處二十年的家人,又怎麼會捨得趕盡殺絕呢?」
三更雪,偌大的大虞里寥寥能和秦鹿匹敵的謀者之一。
“他在說——
“‘一刃瑕’、‘九萬里’都是很好的名字,別讓天下人對它們只有唾罵,更別讓‘鴉門餘孽’取代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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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僵持不下的一刃瑕不同,有栖川野戍守山陰一側,他的劍下已經傷者無數,慘叫不絕。
但令人詫異的是,這些人的傷勢或輕或重,都只是阻礙行動,沒有一個傷到致命。
這也是應賒月的命令。
他和一刃瑕奉命行事,要竭儘可能地阻卻來人。在她看來,眾喣漂山、聚蚊成雷,對方人多勢眾來者不善,所以半路中能殺幾個算幾個。
彼時有栖川野默不作聲,但瞥見鳳曲和他一樣掀了掀眼。
有栖川野摸了摸自己光禿禿的笛劍,下意識舔舔嘴唇。
他生平第一次開口抗旨:“不要。”
所有人都看向了他,有栖川遙更是大為驚異,用眼色警告他閉嘴。
但有栖川野繼續說:“天笑山,不能死人。會打擾,襄王,和世子。”
獨守天笑山的半年中,有栖川野無數次回憶著且去島的那天。
曲相和滾燙的鮮血濺在鳳曲臉上衣上,那張臉仍如萬年寒冰毫不動容。
那不是主人的表情。
那不是主人。
有栖川野確信了這一點,待到半年後聽說傾鳳曲在朝都橫行無忌無法無天,而他不得不下山和這位惡名遠揚的殺手見面。
鳳曲一語未說,有栖川野則撫摸著已經不剩劍穗的笛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