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鹿委屈巴巴:“你看,現在還加了一個人。”
鳳曲看得好笑:“你就別惹他了,好好叫我不行嗎?”
秦鹿輕哼一聲,反問:“嗯?好好叫?”頓了頓,秦鹿笑盈盈地補上後半句,“……您想聽我怎麼叫啊,國師大人?”
商吹玉的臉都氣成了豬肝紅:“秦鹿!不准對老師說、說——那種話!!”
“那種話?什麼話?”
“你剛才說的話!”
“我說什麼話了?還請莊主複述一遍。”
“你——”
這兩個人都在瑤城,出海極為方便,所以來得最勤。而且每次過來,總會這樣雞飛狗跳。
商吹玉也嘗試過獨自來找鳳曲,但他出海必須經過官府的批准,正方便手眼通天的秦世子忙裡偷閒蹭他的船。
鳳曲禁不住笑了:“什麼‘國師’不‘國師’的,皇兄隨意一句,你們怎麼還當真了。”
“天子一言九鼎,哪裡有他‘隨意’的份。”
秦鹿慢條斯理地轉過頭來,“觀天樓都已算過曆法,今年六月恰是時候,到時公示天下,敕封國師。扶桑有他們的有栖川神宮,咱們也有觀天樓國師。隨後橫渡重洋交流一二,左右你也想去扶桑幫人尋親,不是正合你意嗎?”
鳳曲還沒和他聊過幫有栖川遙解救家人的事,但也可以猜到,秦鹿的耳目哪裡是他能躲過的。
秦鹿還不忘取笑:“再說,自古以來國師就該是聽天意、順人心的存在,大虞也沒有比‘傾鳳曲’更合適的人了吧?”
各地百姓群起示威的鬧劇歷歷在目,不知不覺,距離應折炎承諾“重審”已經過去三個月,現在明擺著朝廷只想不了了之。
天下沒有比“民心”更好用的台階了。
倒是當時義正詞嚴,要求嚴懲傾鳳曲的一干臣子,都被天子挖出了不少把柄,陸陸續續閉上了嘴。
如今他們不僅要看著傾鳳曲全須全尾隱居島上,還要聽天子假模假樣地宣布,近來先帝託夢,宜敕封國師,與扶桑神宮互通有無。
——明明就是想打扶桑,找什麼藉口啊你們應家人!
商吹玉問:“九九八十一天還沒到嗎?老師會不會熱,還是交給學生來吧。”
他看著的正是那隻燃燒的火爐。
鳳曲失笑:“還剩四天,我哪有那麼金貴。”
爐里是三更雪送出的“六合”,和應賒月留下的“太常”。
應折炎答應了他,讓“神恩”中斷在這一代。此後鳳儀山莊莊主商吹玉、十方會主持康戟、十步宗宗主莫飲劍、且去島島主江容……江湖上有名有姓的人都響應了這一提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