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著面前空無一物的虛空譏嘲:“阿雪怎麼會是你口中的投影呢?你的形象還是在他來之後才出現的啊。在你作出如此選擇的時候,我就該意識到的。一個連試煉都不敢親自上前的東西,確實是沒有資格坐享其成,也沒有這個機會坐享其成。”
“但是沒有關係。”
“「概念」果然無法由我構建,但是也要感謝你,讓我遇見了他,讓我有機會看著,一個人是如何成神的選擇。”
熟悉的聲音再次趕來:“嘻嘻,看了一場好戲。”
謝知的回答依然平淡:“不算好戲。”
阿哈嬉笑:“那你找我,總不是讓我看這爛戲。”
謝知這邊的事情解決了,臉上卻閃過了百年難得一見的尷尬:“給個奇物,把我那個身體復活一下。”
阿哈立刻瘋狂嘲笑:“你也有今天哈哈哈哈哈……”
刺耳的笑聲攪得人心煩。
謝知往上而去:“你不是對這場戲還有興趣嗎?”對於阿哈來說,只要是有樂子的東西,他就絲毫不會吝嗇。
阿哈的面具旋轉:“你真是毫不客氣。”
祂扔出一個異木果實,就徹底消失此間:“黑塔的,如果找來你自己解決。下次沒事不要叫我了。”
“黑塔嗎?那大概不會有後續了。”
謝知繼續往上游去,卻忽然有一道黑影往下游來。
是付聽雪。
他游上去後,竟一個深潛又一次往下游去。
謝知止住身形,深呼吸跟著付聽雪下去。沒有了身體的限制,他幾乎與付聽雪完全挨在一起,手電的燈光下,能看到付聽雪臉上的——淡漠?
謝知一瞬間就意識到了,付聽雪把他留給他備用的藥劑給喝了。但是,他怎麼在這個狀態下水的?!
謝知的心一揪,亦步亦趨地跟著他往下潛去。
他看著付聽雪的側臉。其實他對付聽雪一直抱有愧疚。他也曾做過不識璞玉的事。因為付聽雪拿出道具清去記憶,他也假裝那些輪迴,那些艱難掙扎的時間從不存在過——但是這不過自欺欺人。
記憶可以被封存,經歷卻被刻入夢境。陪付聽雪度過一次輪迴,他就不得不準備了安眠錘,敲人越來越熟練。
在他準備的所有物資中,「你好劑」的比例直追蛋白米和種子。在所有安定精神的藥物中,「哀榮泣石」有可能加重病情,「豐饒香涎」有成癮性,最後除了「你好劑」這個副作用不算嚴重的,竟沒有什麼選擇。
直到付聽雪往先前被丟下的物資游去時,他知道自己猜對了。付聽雪還想抽卡。如果抽不出來,他或許還會去賭大□□——這個人,總是在為他人奮不顧身,不留餘地。
他謝知又要多幸運,能遇到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