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 你們輪班了嗎?”楚烈派出的三人是固定的, 在前幾次的行程中爭取到了幾次和付聽雪交流的機會——雖然這也是付聽雪為了打探到更多消息也主動接納的,但後來他們看著付聽雪臉色確實過於疲倦,也不再打擾,只是也站著一旁組織著人員。
他們自然有動過進到第二層幫忙的念頭, 但付聽雪嚴詞拒絕了。
他們對這二人組有了越來越盛的好奇心, 好奇心與任務驅使著他們來與這個冷漠的少年交流。
但謝知只是輕輕撇來一眼,點了個頭, 就不作答。
為首的是這個小支隊的小隊長,卓暉, 他長了一張好人臉, 笑起來很容易拉進人的親近感, 這是他第一次這麼直白地感受到對方冰涼的情緒。
他微微眯著眼。楚烈隊長派出他的時候,刻意提醒過他在與謝知接觸時要慎重一些——這是見過血的人。
他身上那種漠視他人性命的氣勢簡直要滲到骨子裡, 從那雙眼眸中滲出。
和謝知一比,付聽雪都快成一隻小綿羊了。
卓暉有些苦惱地撓了下頭,這傢伙可一點都不好交流啊。
於是卓暉和兩個同伴對視了一眼,決定從不容易出錯的工作入手。
“這是新城的最後一批了。”他並不去看謝知了,而是放空著自己的眼神,看著排著隊走出的避難者。
謝知開口,語氣也是淡漠的:“我知道,下一個是城西。”
“哦哦也是我忽略了,你們剛才肯定交接過了。”卓暉摸了摸鼻子,“那現在付聽雪是去睡了嗎?”
“嗯。”提到付聽雪,謝知的語氣竟溫和了許多,“所以你們最好不要讓上面有不必要的躁動。”在他睡的時候,還是能偶爾聽到這上面的動靜的。
他知道,他們在討論付聽雪,在討論這艘船,在討論天災——有著共同話題,有一個安定的環境,人類總是健談的。
蘑菇的時間總是很少。
當然,謝知打算等付聽雪睡過去了就去悄悄敲一錘子,這就不必說了。
“這是自然,這是自然。”卓暉聽出了他的言外之意,他是一直在上面的,看來要額外管理下紀律了。
不過他一看有點戲,又問:“這船是付聽雪的嗎?你們這時候伸出援手,可是幫了大忙,我們隊長打算回來後和上面額外反饋一下給個表彰呢。”
楚烈自然沒這麼說過,事實上他調查了一晚上,都沒有查到什麼特批。
他一面覺得這兩人實在藝高人膽大,官方的事都敢先斬後奏地摻和進來,可偏偏這兩人做的全是好事,無可指摘。
如果全然好心,這樣的人也實在太難得了。這種特殊時期,人人都自顧不暇,有錢有能力的,也都自己找地方過日子了。
楚烈的想法是,再觀察兩天,若是當前的事情都結束了,他們沒有出么蛾子的話,他是很樂意做個特例推薦的擔保人。